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龚信走了,白修竹上台了。</p>
老龚刚刚骂的很难听。</p>
老白骂的更难听。</p>
表情五花八门的熊思贤弯着腰,踮着脚,带着熊琪悄悄离开了。</p>
台上的白修竹倒是注意到了这俩人,没当回事,以为就是哪个城外来的“乡巴佬”看热闹的。</p>
出了信堂营,熊思贤叫马夫与随从先去客栈订三间房。</p>
原本他就没打算到地方后就寻齐烨,现在更是如此,初来越州,所见所闻没有一处可以理解的,还需私下探访一番。</p>
跟出来的小鹰图仰着头说道:“越州没有客栈的。”</p>
“哪里有客栈,南野吗?”</p>
“南野也没有,只有涂州有。”</p>
熊思贤倒是不意外,对随从交代了一声后看向小鹰图。</p>
“小娃娃,老夫也一时不知该去往何处,不如这般,你带老夫在边关三城转上一转如何。”</p>
“那一日可转不完。”</p>
“好说,待老夫走遍南关三城,再给你一贯钱。”</p>
“不好。”小鹰图摇了摇头:“明日就轮到我们鹰部族人上课了。”</p>
“上课?”</p>
“是啊,去南野学堂学文。”</p>
“什么?!”熊思贤倒吸了一口凉气:“你们这些异…这些关外山林之民也要学文,还是在我大康关城之中授学?”</p>
熊琪也惊着了:“小野人你可不要乱说,你们是异族,为何要教授你们识文断字。”</p>
“为什么每个第一次来越州的人听到这种事都会大惊小怪。”</p>
小鹰图明显不是第一次碰到这种事了,笑吟吟的说道:“我带你们去看,每日都有课的。”</p>
说完后,小鹰图仰头望着熊琪:“你不准再叫我小野人。”</p>
“诶呦呦,还生气了,不是小野人,那你是什么。”</p>
“和你们是一样的人。”</p>
“我大康百姓?”熊琪乐的更开怀了:“汉民才是,你不是。”</p>
“不。”鹰图执拗的说道:“鹰主说过,汉人所至之处,皆是汉土,汉土之上,皆是汉民,便是异族,亦是华夏子民,既是华夏子民,就无异族之说。”</p>
熊思贤微微笑道:“世子倒是知晓教化,说的不错。”</p>
“他懂什么。”熊琪没好气的说道:“想来是养些探子细作。”</p>
熊思贤摇了摇头,如果是将这些异族当探子和细作用的话,没理由让他们学汉话,军中寻些通异族语言的军伍就好,何必大费周章,况且如今只是初进城,这越州城中的异族可不少。</p>
“也好。”熊思贤拉开了马车车门:“小娃娃,我们乘车去。”</p>
“好,我未坐过马车。”</p>
小鹰图刚要上车,随即看向马夫:“对了,你有马牌吗,要是没有,我可不坐。”</p>
马夫:“…”</p>
熊思贤惊呆了:“你连马牌之事都知晓?”</p>
“知晓啊,除了军伍,驾车马,都要马牌的。”</p>
“不成想,京中刚是推行,连下县还未推行开来,这南关…”</p>
熊思贤感慨万千:“世子殿下来了这南关,南关倒是推行开来了。”</p>
“老爷,一路走来您多是在车中,歇了脚也是在客栈中居住,有所不知。”</p>
开口的是马夫,苦笑道:“自从入了南地,越是靠近南关,这马牌问的越是严。”</p>
“还有此事?”</p>
“是如此,一视同仁,莫说外地入城之人,城中的那些公子哥们若是骑马,也会被盘问索取马牌。”</p>
熊思贤的目光有些莫名,没再多说什么,与熊琪入了马车后,随从去涂州寻客栈,他们则是前往南野。</p>
两城相邻,距离并不远,熊思贤在车中思考着什么,花白的眉头皱在一起。</p>
他来南地,来南关,原本只是为了寻求一个答案,南地的世家,为何如此拥护,或是惧怕齐烨。</p>
管中窥豹可见一斑,单单从马牌一事就能看出端倪。</p>
这种政令推行,明面上是靠着当地官府,实际上还是要看各地的世家、豪族、乡绅是否遵守。</p>
就和交税似的,一问为啥税银少,回答就是百姓不交税如何如何的,百姓交个几把交,活都活不起了,买米面都没钱,还交税,钱都在世家那呢,世家有钱都不交,叫百姓交?</p>
按照马夫所说,越是靠近南关,这种政令越是通达,这便是说,齐烨在南地的影响力的确深远。</p>
想到这,熊思贤也是苦笑连连。</p>
京中只是推广,下县勉强应付,再往远处,别说政令通达了,根本无人遵守,当地官府也是阳奉阴违。</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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