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2章 遗传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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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汤姆，你睡了吗？”梅莉丝背对着他，终于还是忍不住开了口。</p>

而汤姆里德尔直接就凑过来，把下巴枕在她的肩头，道：“怎么了？”</p>

梅莉丝牵住他的手反问道：“怎么还没睡呢？”</p>

“感觉到你还醒着，想等你先睡了我再睡。”里德尔蹭了蹭她的脸颊，又亲了下她的耳垂。</p>

梅莉丝推开了他，“好痒的啊。”</p>

“干什么啊，我就亲你一下而已，赫尔德今晚睡在乳母屋里，不用担心她又被吵醒了。”汤姆里德尔笑着扑过去，把梅莉丝搂在怀里，用脸颊用力地蹭她的脖子。</p>

梅莉丝任由他这样朝自己撒着娇，一直等他停下来了，才无奈地拍了拍他的背。</p>

“怎么觉得你心情不太好，是发生了什么事吗？”汤姆里德尔摸着她额前的一缕金色卷发，在手指上转了一圈又一圈。</p>

“我……”梅莉丝犹豫着。</p>

“嗯？”汤姆里德尔越发觉得不对劲了，他停下了手头的动作，坐了起来，搂住梅莉丝道：“怎么了？告诉我吧梅莉丝，作为你的丈夫，我可以和你分担一切。”</p>

被他那大一号的手包裹住自己的手，梅莉丝的心这才稍稍稳定了下来，她有些难过地开口：“汤姆，我真的是一个很糟糕的家伙。”</p>

“别这样说，梅莉丝，你是最完美的女人，不——你是最完美的人。”汤姆里德尔收紧了胳膊，他把梅莉丝的手牵到唇边虔诚地吻着，“你是我的救星，是我这辈子最爱的人。”</p>

“我没那么好，我是个自私鬼，我糟透了。”梅莉丝痛苦地哭泣着，她这段时间以来一直在自我谴责，如今这种情绪更是达到了顶峰。</p>

汤姆里德尔心头一颤，他不明白梅莉丝为什么会这么说，他一个劲儿地否认着，一个劲儿地告诉梅莉丝她有多好，直到梅莉丝擦掉了眼角的泪，这才又一次开口了。</p>

“我父亲母亲他们，乃至于我的其他长辈，基本上都没有活过四十岁的。”她眼周红红的，看得汤姆里德尔心都要碎了。</p>

“奥尔德里奇家族坚持巫师的纯血，大家为了保持血统纯粹，可以与之结合的人选少得可怜，等到了我父母那一辈，甚至要兄妹来延续家族的未来，也就有了我。”</p>

这些事情汤姆里德尔这些年隐约能感受得到，尤其是有一段时间她疯狂地痴迷于一个名叫查尔斯·达尔文的科学家的书籍时，汤姆里德尔发现了她做了许多关于近亲结婚的资料调查，甚至还写了好几篇这个题材的文章。</p>

那时候的梅莉丝一如既往地把文章寄出去，他知道的，是寄给魔法界的文学社，她借此机会获得丰厚的稿费，可是与往常不同的是，梅莉丝那一次的所有文章都被原封不动地还了回来。她那样优秀的学者，还是第一次遇到这样的事情，汤姆里德尔想安慰她，却见梅莉丝沉默地把那几页文章丢进了火炉，后来也没有再去研究达尔文的书。</p>

“我的父亲在我小的时候，他是一个很优秀又很风趣的人，直到病魔缠身时，他每次看到我时也还努力地笑着哄我，他离开我和母亲时才是个二十多岁的年轻人。”</p>

“我的母亲，是一个温柔而又坚强的姑娘，她在父亲离开后仍努力地保护着我，却也抵挡不了可怕的病魔，在我上学的时候，她在病痛中离开了人世。”</p>

“只有我，只有我。”梅莉丝的手微微颤抖着，“我像是这个家族的叛徒，侥幸地藏匿在病魔与死神看不到的角落，偷偷地享受着自己的美好人生。”</p>

“你没有错，梅莉丝。”汤姆里德尔安慰着她，“你偶然得到了神的眷顾，这是多么难得而值得庆幸的啊，你有着亲人们没有的健康，这并不是背叛，这是独属于你的幸运。”</p>

梅莉丝却摇着头，“没有，没有，我只是个糟糕至极的家伙罢了，病魔饶过了我，可它却找上了我年幼的孩子。”</p>

她觉得心好痛，即便明白这是一个才生产过的女人被身体控制而产生的情绪，可她就是忍不住自己的想法，只觉得这一切都怪她自己。</p>

“病魔是通过我的血液走进赫尔德的身体的，它没有伤害我，却伤害了我的亲人们，如今又要来害我的孩子。”她哭泣着，几乎要崩溃了。</p>

“你是说……”汤姆里德尔不敢相信这件事，“赫尔德她，并不是没有事的，她那次咳嗽到脸都紫了，是真的生病了？”</p>

梅莉丝咬着牙，她的表情已经说明汤姆里德尔问的事情是真的了。</p>

汤姆里德尔一时间脑子里乱成一团了，他想到赫尔德那小小一只的样子，明明是那样小的家伙，吵起来却能要了他们两个成年人的半条命。</p>

可是她又好可爱……那样柔软的小婴儿，是他和梅莉丝的亲生女儿，她以后会长大，会长得越来越高，会更像梅莉丝，会……</p>

梅莉丝用手捂着眼睛，无声地落着泪。</p>

汤姆里德尔回过神来，他忙开口去哄自己如今情感脆弱的妻子，帮她擦着泪水道：“不要这么想梅莉丝，你没有做错，你是她的母亲，给了她生命，你是最辛苦最爱她的人，你没有做错什么事情。”他才得知了自己的女儿染上了遗传病，而且按梅莉丝话里的意思，那病一点也不简单，他如今的心情也是痛苦的，可是看着梅莉丝的样子，他根本没时间理会自己的难过，只一个劲儿地安慰她。</p>

直到梅莉丝终于没那么崩溃了，她才又一次开口道：“对不起，汤姆……这都怪我，那可怕的疾病是从我身体里出去的，你本该拥有的是一个健康的女儿。”</p>

汤姆里德尔连忙捂住她的嘴，难以置信地道：“你怎么能这么说？”</p>

他的声音里带上了严肃，“你不可以这样想，她是你辛辛苦苦怀孕生下的孩子，你是那个最不会有错的人，不管怎么样，你都没有对不起我，我们谁都无法预料她会生病，这不能怪你。”</p>

他很少有对梅莉丝这样严厉的时候，一时间也真的唬住了这会儿脑袋不太清醒的梅莉丝。</p>

“我真的真的很感谢你为我生下了一个这样可爱的孩子，梅莉丝，我本来以为自己这辈子都不会再有家庭了，可是你来了。”他握着梅莉丝的手，“后来我又做好了不再生育孩子的打算，但是你还是为我带来了赫尔德，你根本无法想象我的心情是怎样的。”</p>

“我就像一个占尽了便宜的过路人，贪心地享受着这些我本来根本就不会拥有的一切。”他低下头吻着梅莉丝的手背，“我曾经有一段时间总在做噩梦，梦到自己依旧经历了那一年的可怕生活，依旧独身一人逃回了家，可是梦里面没有你，只有恐惧，我躲在家里躲了一辈子，我像个废物一样藏在父母的家里面，没有工作，不敢见人，被他们保护着，他们老了也还要扛起一切，照顾着我。”</p>

“可是梦醒了，我就看到了你躺在我身边。”他的睫毛微微颤动，“于是我就想起来，那根本不是我的生活，真正的我是拥有一位名为梅莉丝的美丽妻子的幸运儿，你知道吗？如果不是当初你对我的鼓励，我可能早就放弃写小说了，也根本不会拥有现在的工作，如果没有你的话，我不会拥有现在的任何东西。”</p>

“所以别再说那些话了，好吗？”他深情地与梅莉丝对视，“我的梅莉丝已经做到最好了，不管谁来都做不到你做的一切，赫尔德身体不好也没有关系，我们可以想办法给她治疗，陪着她，照顾她，那是我们的女儿，我会永远陪着你和她的。”</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