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2章 你真过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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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确嘴角动了动,看着地板的某个方向,半垂的眼底眸光微漾,过了一会,才开口道:“你应该同意的。”</p>
裴忌难以置信,“你要不要听听你在说……”</p>
“那个人有问题。”沈确打断了他。</p>
裴忌扬起锋利的眉。</p>
“你回来之前,我正在看他的资料。”沈确依旧盯着地板。</p>
“他很强,不止三星,但却在三星停留了起码有三个月。”</p>
“我知道。”裴忌皱眉,“说不定他只是因为咸鱼,又不缺钱。”</p>
“不是的。”沈确终于把视线投向裴忌。</p>
“他很少比赛,但每次出手匹配到的都是很有潜力的新人,不仅如此,凡是他匹配过的新人,一周之内,一定会在比赛中遭遇职业猎手。”</p>
他顿了顿。</p>
“要么死亡,要么加入。”</p>
裴忌脸色沉了下来。</p>
“你的意思是,他是饵?”</p>
机甲黑赛中有专门培养职业选手的金主,他们会放出一些饵,在低星局钓有潜力的新人,用尽低劣的手段逼迫他们加入。</p>
四星以上的比赛开设赌局,新人加入后会成为金主们的傀儡。</p>
吸粉、赚赏金、打假赛,彻底沦为他们的摇钱树。</p>
“他不是职业的饵。”沈确说,“职业的饵不可能一星期都不打一场比赛,他更像是一个凭自己兴趣玩这场游戏的……知情人。”</p>
他凝眸望向裴忌。</p>
虽然没有说话,但裴忌懂他的意思。</p>
要调查S级机甲,最快的方式就是进入这条黑赛深处的产业链。</p>
金主们手眼通天,只要混熟,没有打听不出来的事。</p>
而现在,有一把现成的钥匙摆在他们面前。</p>
那双恢复清明的眼睛里又出现了似曾相识的果断与近乎残忍的冷静。</p>
要不是紧紧攥着被褥的、还在微微发抖的手出卖了他的心情。</p>
裴忌真的会觉得他是没有任何犹豫地要把自己推给其他人。</p>
沉默了一会。</p>
裴忌忽然笑了一声。</p>
“你真过分。”</p>
他前倾身子,捧起那张不久前还红着眼眶对他撒娇的脸,乌黑的睫毛上甚至还残留着湿意。</p>
“你有什么资格说我啊指挥官?”</p>
手心的疤痕摩擦着光滑的皮肤,他凑到沈确耳边,先是用情人般的气音呢喃:</p>
“……你把你自己当什么了?”</p>
“……你从来不管别人是不是……”</p>
“你也从来不管我是什么心情。”</p>
然后猛地压低声线,狠狠道:</p>
“——这些话,我原封不动地还给你!”</p>
……</p>
抽完信息素原液,沈确终于可以吃东西,但他没什么胃口,只是肚子在微微抗议。</p>
裴忌拒绝他用营养液凑合,去厨房给他找吃的去了。</p>
独自坐了一会,沈确起身走到小花园。</p>
此时天已渐黑,金色的层云灼烧着半边天空。</p>
花园外隐隐约约传来下课后学生们的谈笑的声音。</p>
忽然间,他看到一个鬼鬼祟祟的身影跟着一群学生帽从侧门溜了进来。</p>
“洛源?”沈确叫出那个人的名字。</p>
年轻的少校吓了个激灵,扭头看到沈确。</p>
“沈指挥官,吓死我了……你怎么在这?”</p>
他熟练地跟学生们道别,跑到沈确身边。</p>
“例行治疗。”沈确不动声色地打量了他一下,“你呢?”</p>
“啊……”洛源挠了挠脸颊,“我约了李医生一周都没约出来,就过来看看。”</p>
他眯起眼睛笑了笑:“不过他好像还有一节课,估计没时间吃饭了。”</p>
他笑起来时,整个人像是要化在金色的夕阳里。</p>
但或许是白日将尽,黑夜即将到来,沈确忽然没由来感受到一股淡淡的落寞。</p>
“有时间的话,我想找你谈谈。”他对洛源说。</p>
“我有时间啊。”洛源歪了歪头。</p>
沈确斟酌了一下。</p>
“我想问一问,关于第四舰队……之前那个指挥官的事。”</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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