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3、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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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去哪？”许呦脸上泪迹未干, 手被拉住，慌着就跟着谢辞跑起来。</p>

“找你外婆啊。”他头也不回。</p>

两人在校园里狂奔，引起一路人上的人纷纷回首。</p>

跑得那么快, 心脏疼痛地仿佛要跳出喉咙。</p>

刚刚一场沉重的哭泣实在太耗费体力，许呦整个人都虚软无力。</p>

“谢辞、谢辞。”</p>

她气喘吁吁, 仰着头说：“先停。”</p>

“我身份证还在教室里。”</p>

谢辞问清楚具体位置, 掏出手机给付雪梨打电话。</p>

那边很快就通了，“喂？”</p>

谢辞：“许呦身份证在书包里，给她拿下来。”</p>

付雪梨：.......</p>

“听到没有？”</p>

付雪梨问：“你要她身份证干什么？”</p>

“反正不是结婚。”</p>

“结婚要的是户口本，傻逼。”</p>

“啧。”</p>

谢辞皱眉, “操，快点啊，很急。”</p>

两人停在学校奶茶店门口。许呦心砰砰跳着，她捂着胸口，感觉呼吸都不太顺畅。</p>

“我们这样是不是有点不太好....”</p>

许呦被风一吹, 脑子稍微冷静了点。</p>

就这么莽撞回去，学校和父母都不知道。她要是晚上不回家，白天又不在学校, 肯定会出事。</p>

不论出现那种情况, 都会变得一团糟......</p>

谢辞抬了眼皮去瞅她，“机票都订好了。”</p>

许呦一阵沉默后：“你怎么订的？”</p>

“花钱订啊。”</p>

“我是说。”她看着他的眼睛，“你怎么知道我的身份证？”</p>

“.......”</p>

谢辞掩饰性地咳了一声, 别开眼。</p>

许呦还想再问。</p>

一个男生从奶茶店出来, 八卦兮兮地站在门口, 挤眉弄眼道：“嗨哟，这不是我们辞哥么，站这干嘛呢？”</p>

两人回头看去。</p>

李杰毅端着杯奶茶, 靠在门框上：“干什么了去了刚刚，瞧瞧你们这大冬天满头大汗的。”</p>

他一出现，许呦才发现奶茶店里聚了不少人。</p>

都是一中的学生。</p>

里面那些男男女女显然都认识谢辞，有两三个人在喊：“辞哥，进来玩啊！”</p>

许呦低着头，呆立在一旁。</p>

察觉到李杰毅的打量，她往旁边退了一小步。</p>

李杰毅不在意，微微一晒，转头问谢辞：“你们要出去约会？”</p>

他以为谢辞和许呦已经确定了关系。</p>

或者说，他以为谢辞已经把许呦追到了手。</p>

李杰毅心里还有一点小小的羡慕嫉妒恨。</p>

怎么好白菜都要被谢辞拱了呢......</p>

“约你吗臭嗨。”</p>

谢辞不耐烦，想掏根烟到嘴里抽，半途不知想到什么又放弃。</p>

他侧了下头，眼睛往旁瞟，然后随手哐地一下，把许呦羽绒服的帽子给她盖到头顶。</p>

她人本来就小，脸更小。帽子上的白毛又厚有多，戴上之后整个人倒像一只被淹没的小仓鼠。</p>

乖乖巧巧，挺可爱的。</p>

不过太矮了。</p>

他情不自禁把手放到许呦头顶。她视线被阻挡了看不到，双手乱挥，想打开他的手。</p>

玩了一会。</p>

谢辞把自己逗笑了，转回眼，发现李杰毅还在看这边。</p>

他顿时不爽了，“看够了么？”</p>

“我又没看你。”</p>

就在这时，不远处响起来一道熟悉的声音。</p>

付雪梨小跑着过来，手里还拿着身份证。</p>

她把东西交给许呦，问：“呦呦，发生什么了，你要干嘛？”</p>

“没事，你不用管了。”谢辞说。</p>

“蒜了吧你就，先别说话。”付雪梨翻个白眼，双手扶着许呦的肩膀，“怎么了，有什么急事能告诉我吗？”</p>

许呦垂着眼，犹豫了会，“有点事，我阿嬷，就是我外婆出了点事，我要回去看她。”</p>

她没有多说，轻描淡写地说了个大概。</p>

付雪梨懂了，她神色复杂地看着许呦，“那好吧，我帮你跟老师请假，你成绩这么好，她不会怀疑的。”</p>

至于谢辞...</p>

就算他三天不来学校，也没哪个老师会管。</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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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六点半的飞机。</p>

飞机起飞之前，许呦向谢辞借了手机。</p>

她给父母打电话。</p>

陈秀云那边声音很吵，她的声音还哑着，问：“你好，请问你是？”</p>

“是我，妈妈。”</p>

许呦坐在最里面，她捂着话筒，低声问：“我借同学的手机，阿嬷还好吗？”</p>

陈秀云叹口气，说：“没生命危险了，还在观察。”</p>

这话一出。</p>

许呦先是心里一松，眼泪差点又落出来。胸口一直压抑着的情绪终于得到松懈。</p>

沉默了半晌。</p>

“那好...对了妈妈。”许呦情不自禁咬着手指，“我今天晚上不回家，到学校里住。”</p>

“为什么？你爸爸不是还在家吗？”陈秀云有一瞬的疑惑。</p>

许呦赶忙道：“我以为你们不会回来，就和同学提前说好了。”</p>

她实在是太乖了，从小到大从来没闹过什么事，听话乖巧很少撒谎。所以陈秀云没怎么怀疑就相信了，随便嘱咐了一两句就挂了电话。</p>

许呦把电话还给谢辞时，正好对上他促狭的目光。</p>

她脸一红。</p>

谢辞翘起一边嘴角在笑，“看不出来啊。”</p>

“什么？”刚刚哭过，许呦依旧有很浓重的鼻音。</p>

“我还以为你只会撒娇，不会撒谎呢。想不到两个都有一套啊。”</p>

许呦本来想反驳，又觉得有点尴尬，看了看四周。</p>

“你还要不要你的手机啊。”她问。</p>

谢辞摊开手掌。</p>

许呦忽然想到一个严肃的问题，“对了，你还没告诉我呢，你怎么知道我身份证的？”</p>

“我说你这个人，挺执着啊。”</p>

谢辞脑袋靠着椅背，蔫蔫地看她，“班后面，就我座位旁边贴的体检报告单，晓得吧？”</p>

许呦点点头。</p>

“上面有啊。”</p>

谢辞眼睛漆黑，声音挺低，“早拍下来了，在我手机里。”</p>

至于为什么要拍。</p>

许呦没有再问。</p>

广播开始提醒每个旅客关闭手机。</p>

过了会，飞机开始滑行。</p>

座位在机翼处，冲上天空时，许呦耳膜都感觉有巨大的鼓噪声。</p>

从临市飞到溪镇要两个钟头。飞机上开足了暖气。</p>

许呦穿着羽绒服，闷地慌。</p>

反正飞机上关了灯，到处都昏昏暗暗地也不看不清楚。她轻手轻脚，把安全带解开，脱掉外套。</p>

谢辞冷不丁地问：“啧啧，你很燥热啊。”</p>

许呦吓了一跳，食指堵住嘴唇，‘嘘’了一声。</p>

和他们一排，靠着过道坐的中年男人已经闭着眼睛在休息。</p>

她怕吵到别人，刻意压低声音，“声音小一点。”</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