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弹的真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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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让她弹。”</p>

就在陆西雨转身经过少年身旁时，骆南突然抓住她的手，“只给你一首歌曲的时间，如果大家满意，你便可以留下。”</p>

骆南仰着头对她说，深邃的眼眸里闪着星辰般明亮的光。</p>

陆西雨低头看了看抓在她腕间的手。少年的手洁白修长，透过衣物的布料传来他身体的温度，那么灼热。</p>

“我能弹吗？”陆西雨询问的目光看向餐厅经理。</p>

“我们少爷说能弹，那自是可以弹的。小姐，请跟我来。”餐厅经理笑着说道，领着陆西雨向着琴台走去。</p>

陆西雨一回头，就看到他左耳上的耳钉，银色耳钉熠光闪闪。</p>

她怎么会不认识这个少年？开学典礼上，他同方翊作为新生代是主席台最明亮的星。他是所有师生交相谈论与追捧的对象。</p>

他叫骆南，他家有云城最大的房地产公司，别人叫他骆少爷，他是南风集团的唯一继承人。</p>

据陆西雨所知，骆云有一个侄儿，也是他这般年纪。小时候云姨总跟爸爸开玩笑，说要给叶希语跟她的侄儿定娃娃亲。</p>

只是那时候云姨口中那个长的特别好看，特别优秀的侄儿在国外，她只在照片上见过他。</p>

现在想起，这个少年跟照片上骆云的侄儿倒是有那么几分相像。</p>

联想到这里，她也就知道了那天在他身上闻到的那抹熟悉的香味是什么了。</p>

那是云姨公司里生产的一款定制香水，香水的名字叫“掠影”。</p>

之所以熟悉，是因为“掠影”，就是叶希语配制的。</p>

那么他左耳上戴着的那枚耳钉，也是爸爸当年设计出来的另一枚“寻迹”。</p>

叶氏以房地产发家，但爸爸钟爱科技发明，他手底下的坤语科技握着许多先进的技术，唯独这款定位芯片没有发行。</p>

一块小芯片，可以藏在任何地方，眼镜，手链，或者项链里。但是爸爸把它们做成了两枚耳钉，一枚戴在叶希语的耳朵上，后来被妈妈给毁了。一枚送给了云姨。</p>

再见那枚耳钉，它就跟那架钢琴一样，兜兜转转，一切还是回来了。</p>

注意到陆西雨的目光，骆南抬手摸了摸耳垂，并未哪里有异状。他又拿起刀叉切牛排，切着切着又蹙起眉头来……刚才陆西雨几乎掉进他的餐盘里。</p>

钢琴台传来几声间断的单音节，从低到高，然后打乱了再来一遍。</p>

牛排放进嘴里，心里暗叹：果然还是高看她了。</p>

他完全只是被她念出的两个英文名字给打动的而已，那么标准与流畅的发音，并且，陆西雨能说出肖邦与贝多芬的英文全名。</p>

但英语好，不代表弹琴也好。</p>

“这弹的什么鬼东西嘛！我家一年级的小孩都要比她弹的好。”</p>

“是啊，这根本就是来砸场子的。”</p>

“让她出去吧，别在这弹了。”</p>

“这不是她这种人能来的地方。”</p>

……</p>

陆西雨无视群众的纷纷议论，手指依然在琴键上凌乱地跳跃着。</p>

面对那些不同的声音，餐厅经理就显得格外尴尬了，他几次看向骆南，但骆南却连眉毛都没有抬一下。</p>

骆南还在一口一口悠闲地吃着牛排，对他来说，她不过是他平静生活里的一个小插曲而已。</p>

他料想她会弹或者不会弹，都不会在他的心里引起多大的波澜。</p>

就在有顾客欲放弃桌上的美食推门出去时，琴台上的单音节转换成了双音节，紧接着三音节，不连贯的多音节，……</p>

这架琴，承载了太多的回忆。</p>

陆西雨如今手指修长，能随意跳跃到任何一个黑白键，可是教她弹琴的爸爸却不在了。</p>

往事如潮，一浪盖过一浪。</p>

陆西雨五年没碰钢琴，她从一个一个音符试探，一句一句拼凑，最后才连绵成章。</p>

钢琴也一键一键跳跃，一声一声低吟，在彼此的灵魂交替中，它终于寻到了自己的主人，一声泣空长鸣划破天穹，继而又低低哽咽，似倾诉这些年的孤默。</p>

断断续续的音浪过后，一首不是肖邦，也不是贝多芬的曲子悠然响起。</p>

这是爸爸教她的第一首歌，Olivier Toussaint）为理查德·克莱德曼湹摹睹沃械幕槔瘛</p>

这是一个悲伤的少女，在悲伤的回忆里，弹奏起悲伤的歌曲。</p>

随着细腻悠长，如泣如诉的琴声传来，时空好像突然凝滞，只有钢琴上的忧伤连绵而来。</p>

行至门口的人们停止了脚步，所有人都愣住了，纷纷向钢琴台望去。</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