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开局一个通房1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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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老姨娘估摸着林越今天会过来，她提前让林保家的搓好了汤圆，除了常见的芝麻馅儿，花生馅儿，还有林越最喜欢的糖渍玫瑰馅儿。</p>

“你说说，都这么大的人了，竟爱吃甜的，不好意思让人知道，也就只敢在我这里吃上一回。”</p>

林老姨娘笑得流出眼泪。</p>

林越掀开帘子，怕身上的寒气侵到她，他离得远远的，在火盆旁边烤了片刻，这才走过去。</p>

“姑祖母怎么这么高兴？”</p>

早有小丫头把梅花接过去了，都说香得很，这个找花觚，那个打水，简单修剪一番，插得满满的，摆在案上。</p>

果然好看，林越瞥了一眼，又情不自禁地想起，自己的袖子里还藏着一朵梅花。</p>

林老姨娘叹道：“你过来看我，我自然高兴。”</p>

又吩咐林保家的去煮汤圆，每样都盛了，林越各尝一个，果然最喜欢糖渍玫瑰的，一连吃了三个。</p>

谈笑间，林老姨娘留意到林越的袖口沾了灰。</p>

再细看他的穿戴，也不似府里的针线，倒像是去外面铺子里买的成衣。</p>

虽然合身，总是少了几分精致用心。</p>

她皱了皱眉头：“你那儿不是有个丫头，难道她针线活计不成？”</p>

林越不重口腹之欲，稍微填了填肚子就放下了碗。</p>

他擦过嘴，这才轻声回答道：“我不是伯府少爷，不强求人家的忠心。”</p>

没看张氏只是把人送来了，对卖身契却只字不提吗？</p>

林老姨娘一听就懂了。</p>

她斟酌着，缓缓说道：“府里每年出了正月都会采买一批下人，要不要我去求个做事稳重的？”</p>

并非她矫情，而是林越今年下场，如今是紧要时刻。</p>

如果他把精力放在日常琐事上，不能一心一意做学问，实在可惜。</p>

“你也不小了，身边也该有个知冷知热的人伺候。”</p>

林老姨娘委婉地说道。</p>

往上数几代，林家也是阔绰过的，出过举人进士。</p>

然而子孙后代不争气，没几十年也就败落下来，像林老姨娘她爹，就堪堪只是秀才。</p>

俗话说，穷秀才，富举人，林秀才到了四十岁还不认命，一心科举。</p>

家里供不起了，就把主意动到小女儿身上，送她进了伯府做下人。</p>

林老姨娘凭着一手好字，成功得了老伯爷的青眼，把她拨到书房伺候，还做了老伯爷的屋里人。</p>

奈何林家还是没能翻身。</p>

病的病，死的死，如今就只剩下林越一个。</p>

“晨耕只是略显毛糙，过两年也就好了，有他替我做些小事，尽够了。”</p>

林越从小就知道，自己有个给人做妾的姑祖母，也没少从母亲口中听说姑祖母这辈子活得有多么辛苦。</p>

他不知道这世上是不是所有的妾室都如此凄惨，他更不知道自己能为这些可怜的女子做些什么。</p>

但他起码能管好自己，不去害人。</p>

说白了，小妾无论是被丈夫还是被正妻磋磨，真正的根源不都是因为有男人纳妾吗？</p>

“好吧，你自己的事情，你自己决定。如果真不省心，就尽早打发了，别让她惹出什么事端，白白污了你的清誉。”</p>

林越走之前，林老姨娘叮嘱着他。</p>

她在伯府这么多年，听过见过的污糟事儿不知凡几。</p>

林越站在那里，不动声色地用手指捏了一下袖子。</p>

“好。”</p>

他郑重地答应着，原本有些纷乱的思绪，一瞬间恢复了清明。</p>

等自己考中了进士，无论是留在京里，还是去外地做官，都可以置办个小院子，买上二三仆从，再求长兴伯恩典，接姑祖母出府，颐养天年。</p>

如此，林家总能慢慢复兴起来。</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