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那道杀气有点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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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扶胡成浩的，拉住王蝉鸣的，抱着他的肚子的，冲着他破口大骂的，平日里看不惯领导的忍不住使些小动作的。</p>

总而言之，这样纷乱的，可悲的，王蝉鸣是看不到了。</p>

他的心脏怦怦怦地剧烈跳动着，仿佛已然冲到了他的嗓子口。</p>

在结结实实地在胡成浩的面门上揍了两拳之后，他仿佛在某个瞬间沉入了某种静谧无比的封闭环境当中，面前是一片无边无际的黑暗，整个人无意识地失去了所有对身体的控制权，就这样在嗡的一声如同耳鸣般的长长地嘶叫里，他不省人事。</p>

在此刻，他突然想到的竟然是拥有大面积地中海的周医生。</p>

实在是不好意思，周医生，没保持住。</p>

可胡成浩这个王八蛋，老子都已经认命了，这狗日的还来撩拨！</p>

笃笃笃……</p>

不知道什么时候，意识终于重新回来了，而近在咫尺的敲击声显得急促而激烈。</p>

王蝉鸣昏昏沉沉地抬起头，四肢全都麻木不已，根本不能听从大脑的有效指挥，他尝试着动了动脚，一阵酥麻传遍全身，让他忍不住打了个哆嗦。</p>

难道这不能平稳心境的后遗症竟然这么严重？</p>

直接就，半身不遂了？</p>

咦，眼前，这晃来晃去的，又是什么鬼东西？</p>

哦，是这偌大的肥硕屁股？</p>

啊，我又能看见了！</p>

可为什么，这屁股，在视野里是如此清晰，如此地真实，如此地似曾相识，根本不像是他臆想出来的东西。</p>

他试图努力地张大了眼睛，微微抬起眼皮，然后他看到了一件棕黄色的格子西装，一个圆圆地后脑勺和脖子肉夹出来的三道缝，还有一只沾满了粉笔灰的干燥的手，正握着一只白色的粉笔，抵在他的桌面上，敲击着。</p>

声音，就是从这里发出来的。</p>

“徐大屁股[星洲市一中高二3班班主任，徐柏（物理老师）]？”</p>

他嘟囔着，疑惑着。</p>

身边瞬间响起一片倒抽冷气的声音。</p>

仍在迷迷糊糊当中的王蝉鸣很快迎来了一道死亡凝视，透过厚厚的眼镜片，那双大眼珠子是如此的可怕，嗯，不是，竟然是如此的亲切！</p>

真的是徐大屁股！</p>

没曾想在十几年后的今天，他会在梦里再次见到高中班主任徐大屁股，再次回到那似乎已经极其遥远，又特别熟悉和亲切的3班的那间教室。</p>

“王蝉鸣，你来回答这道题目！”</p>

徐柏的声音冷得好像好似极限温度，眼角剧烈抽动的幅度表明着他此刻内心中燃烧着的熊熊火焰。</p>

“啊，是高中的物理题嘛？我不想答啊，早就忘光了呀！”</p>

他下意识地回应。</p>

随后他便发现班里所有前排的同学都转过了身，不可思议地看着他，眼神里的情绪，也是多种多样的，但都有震惊。</p>

“站起来！”</p>

徐柏的手掌重重地拍在讲台上，一阵粉笔灰飞扬起来，呛得讲台边上的哼哈二将不住地咳嗽。</p>

不吓人，一点不吓人！</p>

甚至还有点想笑。</p>

真他妈亲切啊！</p>

不过，即便是梦里，他也决定，还是要给点徐大屁股面子的，他慢吞吞地站了起来。</p>

“咦——————”</p>

班级里随即响起一阵异口同声地恶心的嫌弃声。</p>

王蝉鸣发现他的嘴角好像在漏水，哗啦啦地往下淌着什么！</p>

他下意识地用手想要去兜住，手心里黏糊糊的，班里便又响起一阵又一阵此起彼伏的嫌弃声，都快把尾音拖到天上去了。</p>

好恶心！</p>

为什么突然就觉得那么真实，他能看清楚每一个同学脸上那丰富的表情，即便是记忆里已经变得很模糊甚至有些陌生的面容，却也如此真切地展露在他的眼前，根本不需要他却刻意的描摹和想象。</p>

他捏了捏渐渐从麻木之中脱离出来的大腿肌肉，绷紧的刺痛清晰地传入大脑皮层，他蓦然睁瞪大了双眼。</p>

“卧槽，这不是在做梦？”</p>

“是的，你已经醒了！”</p>

徐柏冷冷地回道，目光如刀。</p>

这一次，班级里响起的是低低的轻笑声。</p>

而讲台上的那道杀气，有点重！</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