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闷声不响的大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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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是八九点的光景，酒吧里已经人影攒动。</p>

舒缓中带着鼓点的音乐，应和着人们现在的情绪，好似是一场狂欢之前井然有序的铺垫。</p>

王蝉鸣轻轻地挪了挪屁股，他已经后悔跟着那个陌生人进来这间酒吧了。</p>

身边偶尔有年轻的男女走过，他们总是会忍不住看一眼像是根木头一样板正地杵着，站在费成军身后的男人，像是个异类。</p>

费成军叫他阿阳[费成军的随从，阿阳，卢东阳]。</p>

在灯红酒绿的沪市，阿阳此刻的行为，很有点装大尾巴狼的味道。</p>

但他却对这些目光视若罔闻，依旧我行我素。</p>

王蝉鸣心知肚明，他不是装，他其实是在恪尽职守。</p>

而且，这个阿阳的家伙，一定是个非常厉害的人物，因为他有资格单独一人保护费成军，而费成军也对他足够信任。</p>

是的，王蝉鸣之所以后悔，并不是因为“很装”的阿阳，而是因为这个费成军。</p>

他认得费成军，一眼就认出来了。</p>

尽管眼前的年轻人和以前在电视上或者各种资讯里经常看到的那个人有一点点不同，兴许是年纪差异的关系，也或者是不上镜的关系，但不管怎么样，王蝉鸣的确是一眼就瞧出他来了。</p>

他脑袋有点宕机，不太能够去联想，到底是什么样的因果关系，会让他和费成军坐在一起，喝酒？</p>

尽管他的杯子里，是一杯带着一点酸味的鲜榨橙汁。</p>

他看似有点心不在焉，咬着吸管，下意识地眼珠子四处乱转，他想开溜。</p>

费成军究竟是什么人，不管是在何时何地，都不太好说！</p>

套用一种说法，那就是，即便是他王蝉鸣利用重生的先知先觉的优势奋发图强，翻山越岭，也未必能够赶上面前的这个男人的车尾灯，最有可能的是连车尾灯的影子都看不到。</p>

现实往往比任何故事都残酷。</p>

有的人，一出生就在罗马，而有的人，花费一辈子，可能还在前往罗马的路上苦苦挣扎。</p>

不过，就算费成军是罗马人，那又怎么样呢！</p>

他终究也逃不过历史洪流的碾压，正所谓欲戴王冠，必承其重，享受家族带来的红利的同时也必须要面对家族对立面的强大敌人的虎视眈眈和顷刻间树倒猢狲散的悲情。</p>

王蝉鸣至此觉得，他此刻面对费成军的时候，还是会有一种淡淡的优越感的，他会刻意地给他自己一种心理暗示。</p>

因为他知道费成军的人生的下半部，是急转直下的剧情。</p>

纵然前前后后都是个什么都做不了的看客，却也让他觉得他是跳出在棋盘之外的超然生物。</p>

这番似阿q，其实又非啊q的精神胜利，忍不住让王蝉鸣的嘴角扯起一个小小的弧度。</p>

费成军注意到了男孩不经意露出的笑容，是的，男孩，这是个连男人都算不上的未成年男孩，乳臭未干。</p>

但他却忍不住地烦躁，他觉着他胸口有一团火焰在随着这个男孩的笑容的起伏而跳跃燃烧，仿佛生生不息，惹人纷乱。</p>

他很不喜欢这种感觉，非常不喜欢。</p>

号称酒吧里最地道的酒，有股刺鼻的酒精的味道，一点都不绵柔醇厚，他只喝了一口就再也喝不下去。</p>

脑子一热，来找这个早知道是未成年的男孩，可他却突然不知道说些什么。</p>

是啊，自己该说些什么？</p>

他一开始觉得他有很多话可以说，也有很多手段可以用，是全然可以高高在上，不屑一顾地。</p>

但临了，他看到了王蝉鸣，却发现，很无趣。</p>

是的，无趣，纵然是能够去做点什么，那又怎么样呢？</p>

对于他的心情，舒缓不了一分！</p>

眼前的男孩，连他是谁都不知道，他是什么样的人，又能对他怎么样，他根本什么都不知道！</p>

“我叫费成军！”</p>

王蝉鸣双手捧着酒杯，茫然地抬起头看着他。</p>

他看起来是如此得人畜无害。</p>

“嗯，你好，我叫王蝉鸣！”</p>

他的语气诚恳，还有几分探寻的语气。</p>

而且，他果然并不知道他费成军。</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