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了却凡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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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面，对应一盏茶壶的椅子上刻着“此处借帝君”。</p>

南面，对应的什么都没有的椅子上刻着“此处留常世”。</p>

申鹤拉着陈墨走过来，很认真的擦了椅子上不存在的灰尘，按着陈墨坐下。</p>

抱着陈墨的手臂蹲在地上，嘴角扬起一抹得意。</p>

哼！?(●′?`●)?</p>

谁让你不承认自己就是常世万法仙君。</p>

看着申鹤隐隐有些得意的小脸，陈墨只觉得好笑，小丫头片子。</p>

留云借风真君很快便出来了。</p>

后面一件羽衣悬浮在半空。</p>

一件通体白色，绣着山川河流，清风古松，双袖两只仙鹤，青白两色混合，长袖宽大，就像是两对翅膀。</p>

看起来格外轻盈。</p>

白玉之冠，以仙石打造。</p>

“这件仙家羽衣是璃月仙家特意为你制作的，可惜你前往坎瑞亚……”</p>

后面的话没说，陈墨也明白。</p>

无非就是传言他死在坎瑞亚之类的。</p>

留云借风真君素手一挥，掐动咒法，一道青光笼罩陈墨。</p>

“咦！”</p>

申鹤感觉手中的滑腻感顿时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种丝滑柔和的感觉。</p>

好像抓住了又好像什么都没有。</p>

换上羽衣，陈墨只感觉浑身轻松，恍若浮世的清风，云中的仙鹤，随意改变自身重量。</p>

申鹤望着眼前之人。</p>

体态欣长，面如冠玉，白玉束发，气质洒脱超然，整个人充满了仙家气韵。</p>

这就是仙君大人的样子。</p>

好好看。好漂亮。</p>

留云借风真君的声音传来，语气中多了一份傲然。</p>

“我在羽衣中加入了，三道仙家法术，一曰，凭风，二曰，留云，三曰，变换。可以让你腾云驾雾，亦可变化形体，游历世间。”</p>

“好风凭借力，送我上青云。”陈墨口中喃喃。</p>

留云借风真君眼前一亮，“此诗倒是应景。”</p>

脸上闪过一丝不自然，眼神微动。</p>

“你既已复苏，我也不会去打听你的秘密……”</p>

那副模样，都快把“快告诉我你是怎么活来的”刻在脸上了。</p>

“这个我倒是有几分猜测，还需要去确认一下。”</p>

陈墨一副我也不知道的模样，留云借风真君也拿他没办法，只能作罢。</p>

“不过，我还想向你要一样东西。”</p>

“什么东西？”留云借风真君疑惑。</p>

“翠钿白玉梳。”陈墨道。</p>

“给我几天时间。”留云借风真君沉默片刻，叹了口气，看向申鹤的目光多了几分怜悯。</p>

陈墨点头。</p>

二人便在奥藏山住下。</p>

这一日，申鹤醒过来，下意识伸手摸了摸。</p>

没有摸到那个熟悉的东西。</p>

申鹤感觉手脚冰凉，双眼猛然睁开，脸色变得僵硬，顿时手足无措。</p>

再次被抛弃的窒息感袭来，申鹤感觉自己一时间喘不过气，胸闷气短。</p>

光着脚在奥藏山奔跑，发疯似的寻找着什么。</p>

仙鹤不在，仙君大人也不在……</p>

找累了，申鹤在一块石头上呆呆的坐着，这里可以看很远。</p>

高处，留云借风真君静静的看着这一幕。</p>

不由得想起昨夜陈墨的话。</p>

“这几日，我已经将我的命格铭刻在她的命格中，等她长大成人，命格便会逢凶化吉。”</p>

“我希望她可以留在这里，快快乐乐的长大，毕竟璃月仙众除了摩拉克斯，也唯有你带孩子的经验最多。”</p>

“陈墨，你想留下她，”绝美的脸庞露出一抹笑容，“问过人家愿不愿了吗？”</p>

……</p>

陈墨出门打了只野猪回来。</p>

远远的就看到一个小小的身影，坐在一块巨石上，抱着膝盖。</p>

两人目光对视。</p>

申鹤红着眼眶，扁了扁嘴，偏过头强忍泪水，任由泪水在眼眶打转。</p>

只是光着脚跳下来，飞奔地跑过去，扑到陈墨怀里。</p>

陈墨轻轻地抱着。</p>

任由洁白的拳头，如雨点般落下。</p>

只是胸口的衣服颜色加重些。</p>

“你是不是不要我了！”</p>

“我恨你，我恨你恨你恨你恨你……”</p>

“你敢不要我，我恨你一辈子！”</p>

……</p>

直到哭累了，才趴在陈墨怀里睡觉了。</p>

双手紧紧抱着陈墨的脖子，口中喃喃道。</p>

“我很乖的，会洗衣服，仙君大人不要扔下我。”</p>

“她从醒了就在这里等你，一整天滴水不进。”</p>

留云借风真君的声音传来。</p>

陈墨眼神模糊，看向申鹤的小脚，上面被山中的碎石磨出很多血痕。</p>

“陈墨，如今的璃月早已不是当初，五百年前的那一战后，璃月一直在安稳和平的发展，河清海晏，四海生平。”</p>

“你也要学着适应人间的生活了。”</p>

“打打杀杀的日子已经结束了。”</p>

“她和你同为孤辰劫煞命格之人，相逢便是缘分，这是或许是命中注定的因果。”</p>

……</p>

随后几天，申鹤每天都黏着陈墨。</p>

甚至留云借风真君给她洗个澡，都要陈墨躲在不远处，不时的呼唤一声。</p>

听到回应了，才肯乖乖继续洗澡。</p>

几天后，留云借风真君传来消息。</p>

“炼好了。”</p>

一件白玉梳子从洞天法宝中取出，交到陈墨手中，便飞到高处，看着天边云卷云舒。</p>

“过来。”陈墨站起来，将申鹤放到自己坐的椅子上，抽出被抱紧的手臂，温柔的道：“我来为你梳去那些凡尘往事。”</p>

“闭上眼睛。”陈墨道。</p>

申鹤很听话坐好，乖乖闭上眼睛，手中紧紧抓住一抹衣角。</p>

陈墨甩了甩有些酸痛的手臂，伸出左手，轻轻的捧起一缕长发，右手拿着白玉梳子缓缓梳下。</p>

玉梳在申鹤发丝之间划过。</p>

一梳白霜覆发。</p>

二梳青丝素练各半。</p>

三梳白雪满头。</p>

远处，留云借风真君看着这一幕，悠悠道：</p>

“一梳愁云去尾，二梳无喜无悲，三梳白头不悔。”</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