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1 不破不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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噗！</p>

双眼被锐器划过！巨大的求生本能拽着拜森后撤，但这一弹指，右臂也被砍断！</p>

——什么？</p>

太快了！任何感知手段都不能捕捉其轨迹，周围的气流甚至都几乎没有变化！拜森生平从没见过这么快又无声无息的动作，而且还能直接切开无面者的绝强防御？这时他失去视力和惯用手，慌乱地在空中乱飞，下意识捂住脖子——那是他魂体核心。</p>

不对！</p>

拜森后知后觉，这不是此地无银三百两？！</p>

一股寒意袭上脖颈！他脑中思绪沸腾，轰然炸开了最高浓度的死神吐息，如墨鱼喷墨，染得周遭一片漆黑。</p>

然而，脖子还是被划开了！</p>

“@#￥%！”拜森心里骂骂咧咧，向后仰倒，登时失去了控风能力，直直地往地上坠落。这下他只能将超速再生的所有能量都集中在要害处，同时把死神吐息仍然开到最大。</p>

那是障眼法，因为死神吐息的黑雾和瘴气很像，在敌人不敢近身的时候，拜森又开一重黑腔，逃了！</p>

……</p>

乌唳呆望那道人影，避过死神吐息之后，翩然如风，轻飘飘地落在白皓修身边。</p>

“！”他大惊失色，将自己整个弹出，自上而下地扑击。</p>

来人轻描淡写地避开，不跟他冲突。只见乌唳用身体把白皓修挡住，目光如电，猎豹般蛰伏待发。</p>

那人双眼微微一眯，“乌唳么？”</p>

乌唳嘶声问：“你是谁？是敌是友？”</p>

说出这句话的时候，他好像被躁动的生命力填满了！思考和判断令人疲惫，更像打仗一样痛快，酣畅淋漓！</p>

来人静默了一会儿，轻笑道：“你没见过画像啊，我叫夜柏嫣，是总督叫我来的。”</p>

乌唳愕然睁大眼，“总督是……怀将军吗？”</p>

夜柏嫣淡淡地挑眉，“看来你没有他们说的那么笨。”</p>

乌唳猛然想起了阿壶他们给怀化春报信的举动，找到答案，如释重负！</p>

“呼……”他压住混乱的意识海，收了武器，站起身，然后学着人类的样子，无比真诚地说道：“你，你能救他吗？”说着回头看着白皓修，急得焦头烂额。</p>

夜柏嫣说：“我连夜赶了三百里路了，就是来接你们的。不过凭你刚才对我亮出武器，我可不太放心你了。你自封经脉，让开点吧。”</p>

乌唳几乎没有考虑，斩钉截铁地说：“好！谢谢你。”</p>

他先让开了一定距离，果真自封经脉，一屁股坐到地上去了。</p>

夜柏嫣慢慢靠近，扫一眼白皓修的样子，眉头就紧锁不开，二指在他脉门切过。</p>

乌唳紧张地问：“很坏吗？”</p>

夜柏嫣心想，这就是无面者的魂噬？白皓修的魂魄好像被锋利的刀切成两半了，生命和力量都在那缝隙中急速流逝……居然还没自燃而死，是什么原因？</p>

她尝试将浅表性修复的回道打入白皓修体内，觉得此人的身体被崩玉改造过，也许不能以常理度之？打算简单处理一下就回报晁都，让怀化春自己拿主意。</p>

但就在回道入体的那一刻，白皓修眉心处亮起一簇星光，像蜿蜒的小溪划出圆弧，顺着鼻翼，勾勒出一幅罕见的图腾！</p>

夜柏嫣骇然变色，她不知道那是什么，但那图腾她曾经在阮清子脸上见过！</p>

乌唳也呆住了，张口结舌的，只见火焰状的光芒从那图腾上升起，飘摇而上，充满了圣洁的意味。</p>

一时间夜空下的荒山似乎坠入平行时空！四周安静得可怕，一颗颗流光溢彩的泡沫从那火光中飞了出来。再仔细一看，那些泡沫中都反射了一道人影！仿佛被困的谪仙……</p>

夜柏嫣震撼无伦地想，是阮清子吗？</p>

————————————</p>

瀞和城，宝清堂，长生殿。</p>

阮清子的双眼幻彩迷蒙，坐在寒床上看自己的右手，从食指到手腕之间，有一条边界朦胧的裂缝。而她身下蔓延开的神照图腾形成了一座归天大阵，能联通所有神照经的使用者，使他们性命相通！</p>

不过白皓修只是“借用者”，必须得身边有人施加回道，触发神照之力，否则阮清子这边也不能直接救他。</p>

这会儿，阮清子已经将白皓修魂魄间的裂缝置换到自己身上了，手掌的缝隙间有泡沫飞出，似乎她的身体正在消失。</p>

……</p>

怀化春接到线报，犹豫了没一会儿，出门直奔宝清堂去。</p>

这之前，梅定生带的援军赶到鱼跃坡，晁都的人告诉他白皓修被抓进黑腔，元麓山带着十几个高阶将领直奔长城去了！这番说辞经不起推敲，现在晁都军中只剩三个督军七个副将，能稳多久实在难说。</p>

白皓修能否尽快回去就是关键。</p>

宝清堂的门开着，阮清子的近侍在门口等待，好像知道总督会来。怀化春见这架势，心更是悬在半空。</p>

树影婆娑，借着月光在怀凝重化春的脸上轻轻摆动。他在长生殿门口停下，一墙之隔，阮清子的声音幽幽传来：</p>

“总督大人，可还有几分敬我？”</p>

怀化春整理袖袍，庄重作揖行了一礼，“求见先生！”</p>

“我不见你，你且站在那里，听我说几句话。”</p>

“……”怀化春沉默了一会儿，“先生请讲。”</p>

“我不是先知，这世上也没有神。”阮清子慢慢躺在了寒床上，眼中写着几分不甘，几分悲悯。</p>

她停顿了一下，又接着说：“你们以凡人之躯比肩神明，是自己的造化。往后也请不要怀疑自己，坚定不移地走下去吧。”</p>

怀化春心如擂鼓，有无数问题堵在喉头，可最终还是被他咽了下去，沉沉道：“是。”</p>

阮清子说：“我要闭关了，在此之后，请保证白皓修能够回到前线。”</p>

怀化春又是震惊又是无奈，恭谨道：“谨遵先生训示。”</p>

话音落下，门的另一边，归天大阵闪过一片华光，迅速黯淡了下去。她无比疲惫地闭上眼，陷入深沉的长梦。</p>

————————————</p>

怀化春离开长生殿，繁乱的思绪纠缠着，但决心倒是没动摇，命令道：“黑天段，十天之内，在绯樱阁遴选一批人去补元麓山的空缺，这次你也去。”</p>

黑天段一怔，有些迟疑了，总督是要掏空家底去填前线的无底洞啊？想了想，说：“其实晁都有些人选，我看着还不错。”</p>

怀化春很信任他，没反对，“你看着办吧。”</p>

“是。”黑天段又思考了一下，“这会儿，是否请喻将军坐镇雪连，稳住局势？”</p>

怀化春摇头否了，“有他在，白皓修无法立军威。”</p>

黑天段心说乖乖，提携后辈的他见过，但没见过提得这么快，这么坚定不移的……难不成阮清子给总督下了“圣旨”？</p>

怀化春也不禁一声长叹，拂袖走出两步，“跟上来！”</p>

黑天段忙追过去，“去哪儿？”</p>

“灵枢回廊。”怀化春大步流星地走入晨曦的辉光中，招来侍从吩咐道：“让他们接泉州。”</p>

黑天段赶忙说：“嗯，是该轮到尚兴垚表态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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