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7 镇压进度2/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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熊茹见场面得到控制，热血渐渐落下，转而是热气从顺着脖子蹭蹭往脑门上冒。</p>

她这下看明白了，搞半天只有自己蒙在鼓里？</p>

“……接下来？”熊茹有点情绪。</p>

空间乱流的屏障消散开，但结界仍在。白皓修转向车珺，“辛苦你，车将军，直接审吧。即刻拿到他们内部骨干的名单，不要走漏消息。”</p>

车珺应一声“是”，感觉白皓修抓住了“快且保密”的精髓，拿出早就准备好的吐真剂，拉开架势布置人手，直接把梅定生等人拉到偏殿去了。</p>

熊茹视线追着他们，觉得真不可思议！车珺这不声不响的面瘫脸？什么时候？</p>

她发现泉州今天带上殿的人居然有两个外道众！这说明他们不但归顺了，还一早就知道白皓修要回来？那自己这么多天焦头烂额的，岂不像有点好笑？</p>

熊茹脸色潮红，深呼吸，但仍不能平复气血，向首座投去一个怨怼的眼神。</p>

白皓修暂且不应她的，心里默数三下……</p>

熊茹跳出来了，一板一眼地问：“白将军，今天我助你锄了梅定生，你是将渝州七百万人置于何地？我代表庚何庆大都护跟你要一句话，元麓山究竟怎么死的？梅定生的指控，到底是不是空穴来风？”</p>

岳修兵作壁上观。</p>

白皓修没有被吓到，这也就是熊茹出身草莽，说话比较直，而且想得不是很清楚。他沉住气说：“渝州为何伐皖？”</p>

“……”熊茹眨巴眨巴眼。</p>

“今日为静灵界肃清叛党，不是为我。”白皓修骨子里的强硬被一层层地激发出来，锐利而沉着的目光直逼熊茹，“而你是前线的见证者，是庚将军的眼睛，你来决定，如果后续诸事渝州不能参与，就请你稍安勿躁，在旁边看着吧。”</p>

熊茹震惊了，直接瞪眼、呆住。</p>

白皓修接着说：“明早委任状下来，我就是这里的正式指挥官。你现在可以开始考虑，到时候是撤军，还是留下。”</p>

熊茹顿时浑身发麻，满脸通红！觉得这个人……是不解释了？</p>

白皓修身上写着赤裸裸的“中央”两个字。</p>

熊茹直愣愣地盯着他，后知后觉地想到，何为战时特令？一般来讲没有哪个总督会组建联军的。怀化春这么干，还叫白皓修来给他们充分展示空间构术，为的是什么？是他不允许以后的静灵界再四分五裂，各自为政了吗？</p>

——他要废了“自治”？</p>

——还是不允许中央的权威再受挑衅？</p>

熊茹突然感受到一股历史的变革之潮，胸中热血翻涌，咬牙！再看车珺手下的泉州人，竟有点反过来怪庚何庆那边反应慢了！居然一点消息没有，难不成又出海去了吗？不知道第一时间跟总督联系，搞得我在前线当傻子……</p>

“……”</p>

——我来决定？</p>

熊茹暗骂了一声娘，带着一脑袋混乱回到位子上坐下来，和岳修兵一样去当木头人。她要现场理一理，不管别人怎么看。</p>

白皓修略微松一口气，心跳有点快，表面上淡定而已。而就在这时，一道长袍翻飞的人影从视野死角中杀出来，直扑座下，“咚”得一声跪了下去：</p>

“下官举报！”</p>

——是周素清。</p>

白皓修差点出手给他打飞！还以为他是刺客假扮的文官，趁刚才那一下要出来偷袭呢！于是周素清看到他张开的手指僵了一下停住，威压如风席面！好吓人，激得他心脏狂跳，直要从嘴里吐出来了。</p>

殊不知白皓修有点惊魂未定的意思。</p>

周素清一只手哆嗦着往后伸，“给诸大人下毒的是……”</p>

蔡经纶大惊失色，“你！”</p>

白皓修一直没忘了这些蚂蚱，“都给我拿下。”</p>

弱不禁风的蔡经纶转眼就被按倒了。</p>

而孟元懵了一瞬，自觉跪倒，到让卫兵省事。这时另有人要去拉周素清，被白皓修一抬手制止了。蔡经纶眼见周素清要卖了自己求生，绝望地喊了起来，“你们，你们杀了我吧！我父母妻儿还能有一条生路！”</p>

周素清也伏地痛哭：“请将军原谅小人一时软弱，在将军回来之前，不敢揭发凶手！”</p>

白皓修面不改色地道：“那你慢慢说？”</p>

周素清大声道：“是！”</p>

然后痛陈蔡经纶如何下毒，自己如何受他辖制，将罪证藏入韩霄凛的房中。还说蔡经纶被茉雁府指使，已经捏造了对白皓修不利的判词，准备回去之后就上报枢神府！</p>

蔡经纶猛低头，身体痉挛。押住他的人很有经验，立刻捏开他的嘴！但动作慢了一点，还是漏出了满口的鲜血。</p>

熊茹眼角抽搐不停。</p>

周素清哭求道：“请将军看在小人迷途知返，诚心悔过的份上，饶过小人这一回！我发誓除了那手帕，再没别的了！”</p>

孟元一言不发，始终保持一个五体投地的姿势跪着，头脑风暴中。</p>

蔡经纶已经说不出话，挣扎间，两眼倒插似要晕去。</p>

白皓修等他们都安静了，才问：“孟大人有什么要说的？”</p>

孟元抬起头，内心剧烈摇摆着：说他半点不知蔡经纶的行动？那也未必。什么都没有参与？得看车珺从梅定生口中问出什么，以及白皓修如何解读了。于是自己这一条命是悬在半空，生死全在一线。</p>

“卑职希望……”孟元声音发干，“望”字说完就失声，重重地咳嗽一下，才接着说出来：“继续行使监军之职！”</p>

白皓修心里骂了句好样的！</p>

孟元俯首贴地，“卑职会如实记录这里发生的一切，回去之后，原样呈递给上官，为将军正名！”</p>

白皓修冷笑：“看来你没有把柄在他们手里啊？”</p>

孟元突然变得慷慨激昂，直起身说：”职责所在，万死不辞！若将军查出卑职有罪，但请一死，绝无二话！此役过后，天下人皆知白将军神威无敌，您能手握重兵，主政一方，才是我静灵界之大幸！”</p>

“……”</p>

周素清石化了，发现自己格局不够。</p>

熊茹和岳修兵也是全神贯注，竖耳倾听。</p>

白皓修说：“你身负嫌疑，行为失格，肃清叛党之前，撤销你监军之职。”</p>

孟元满怀哀求地望着他，“将军……”</p>

“下去给我写篇檄文，”白皓修打断道：“昀州梅定生等私通敌军，证据确凿，其罪当诛。下属所有灵武者，即刻投降。迷途知返的，可以留在皖州将功折罪，若是执迷不悟，下一次联军的目标就是昀州跨海城了。”</p>

孟元发酸的牙根颤了颤，重重地磕了一个头，“谨遵将军法旨！”然后想爬起来，但无奈两腿发软不受控制，又栽倒下去。</p>

熊茹这下听明白了。</p>

卫兵将蔡经纶和周素清拉开，丢进殿后的小隔间里关押起来，孟元也没资格再留在殿上了，被带到偏殿去写东西。侍从官开始空清扫大殿，人影在熊茹背后晃来晃去，晃得她头皮发麻，心神不宁。</p>

白皓修和花淼低声吩咐了几句，花淼转从那三个晁都督军手中拿走令牌，快步离去。</p>

岳修兵藏在桌子底下的手指摩挲着，平静过后，淡淡地道：“将军，请收下柳州兵符。”</p>

白皓修说：“多谢。”</p>

柳州的副官奉上一枚虎印——白皓修这时的精神高度紧张，而且还压着伤势，注意力不在小细节，接下就罢了。所以他不经意间忽略了，一直跟在岳修兵身边的苗俊彦，始终没有出现！</p>

不多时，晁都、泉州、柳州左右参领上来秘议，怀府四大影卫也都到了，皎义阁上众将云集！熊茹石头似的杵在那儿，眼看着白皓修集合这些人，把情况说明，这一批人很快进入状态，认白皓修为最高指挥官。</p>

车珺也回来了，果真高效，吐真剂和幻术轮番上阵，让梅定生把军中的事吐了个大概。</p>

“情况不算太坏。”车珺被一群人围着，仍然面瘫，但其实心情很是振奋，“这批灵武者在州内也是临时凑的，绝大多数都还不知江倚峰反叛。整体算下来，那七名督军，二十一名副将需要控制。拿下他们，再公布罪行，剩下的问题就不大了。”</p>

白皓修说：“抚剿并用。”</p>

车珺点头，“正是！”</p>

柳州人代替岳修兵说了句：“不过要一举捉拿那二十八个领导层也不容易。走脱了一个，让下面不明所以的人哗变了……”</p>

有人说：“我看可以找个借口，说叫他们出兵骚扰陵城。我们这边出三倍人，镇压他们，再押着这些人去控制下边的灵武者。”</p>

车珺摇了摇头，“还是会引起怀疑的，梅定生的人心里有预案。目前他们知道白将军回来集合众高层密会，已经紧张起来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