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8 蜕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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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黑天段瞪眼睛，指着吕裕龙骂道：“你，你个废物跟那人是认识的？”</p>

吕裕龙满身都是勒痕，哪还管自己受不受罚？跪着说：“是属下没防备！赶紧派人去找吧！”</p>

白皓修总算想起这人是谁，一颗心仿佛冰冻结块，“咚”得一声沉底！只听黑天段还在那骂人，他幽魂般冲出去派人调查，营里顿时乱了起来。</p>

黑天段转眼就打发吕裕龙禁闭，跟着白皓修去了。</p>

有人汇报说看到疑似阚明瑞的往东走，但雪这么大，人都要吹跑！脚印和痕迹被抹得一点不剩。而且很不凑巧，白皓修的八百人也是从东城门入的！磅礴浩大的灵子碎片四方弥漫着，早把阚明瑞的微弱反应覆盖掉了。</p>

白皓修急得五内具焚，集结外道众，想办法收集阚明瑞的灵压特征，让给他诊治过的回道士也参与进来。一拨又一拨的人奔出城外，分散而去。</p>

“最坏的情况，”黑天段喘着大气说：“是被荆州的探子掳回去了？”</p>

白皓修眼角直跳，“不……那样还好。”</p>

黑天段一个字也不说。</p>

他们在城外，雪原被风暴填满，白茫茫的，什么也看不见。白皓修茫然望着那无休止的狂风，往日的回忆穿过单调而寒冷的大幕，一张张鲜活又生动的面孔破风而来，带回柳州的暖阳、微风……被正灵院一帮闲人簇拥着的阚明瑞，仿佛又能笑着跟他招手。</p>

那是正灵院的三年间唯一的温度，被寒风无情地撕碎！</p>

时间以不可撤销的速度流逝着。</p>

……</p>

栾洇在雪连七十里外急停，发现有大队人马四下扫荡，心中顿时惊惧，立刻拿出搜神图看。</p>

——哈？</p>

——不在雪连了？</p>

她刚才只顾得赶路，没发现阚明瑞是什么时候出来的，这时就怀疑他和白皓修合谋！逼她动武诱导毒发。</p>

当然，这只是一种没有根据的揣测，就是栾洇自己的本能而已。她看着搜神图上阚明瑞的位置不远，略一思忖，又调转回头去侦查那些灵武者。这是一个间谍出身的人抹不掉的习惯了，遇事先把周围环境摸透，否则就没安全感。</p>

————————————</p>

“将军！”感知者灵络一跳，慌忙汇报说：“前面似乎曾有强者经过。”</p>

白皓修率众奔去，等感知者分析。但他和黑天段都知道，这不像阚明瑞病中的灵压水平，而且这么不加遮掩，是敌人还是荆州？</p>

感知者还没结论，探子又奔回来了。</p>

“报！”</p>

这人声音太大，吓得白皓修心惊肉跳，脸上血色尽退。</p>

“探到浏城出兵！正分散压迫而来，最前锋已在三十里外，目的不明！”</p>

黑天段怒道：“好个无耻的孔延宗！这么快就按捺不住了？”</p>

白皓修已乱了方寸，竟觉得阚明瑞被荆州人抓去的话还好，至少能阻止他干傻事……</p>

“将军，白将军！”黑天段见他发呆，掷地有声地说：“我老黑去会会他们，真以为我们给他脸子不动刀兵！”</p>

白皓修胸中血气翻涌，胀得发疼，沉声道：“搞清楚阚明瑞是不是真在他们手里，随时回报，不准轻举妄动！”</p>

黑天段领命：“是！”马上点兵去了。</p>

白皓修不想见荆州人，知道自己一定会被孔延宗的软刀子缠住，要是气得他当场杀人，后面要怎么办呢？</p>

“接着找！”白皓修愤慨难当地命令着，仍散开了搜索圈，一边留心孔延宗的动向——果然很恶心，浏城的人居然避开黑天段，在平原上兜圈子！</p>

白皓修越发看不明白了，这恶劣的天气也蚕食着人的耐心，风雪吹得人脸僵，睁眼都困难。而他们已经出来大半个时辰，连白皓修都觉得冷！皖州的数九隆冬是杀人的严寒，一个病人在外面走着会冻成什么样？</p>

……</p>

栾洇观察了一会儿，大致有谱，然后就是一阵困惑：孔延宗出来干嘛？莫非是刁胖子通知他的？</p>

再看一眼搜神图……</p>

消失了。</p>

栾洇心跳漏一拍，双眼刺痛，目瞪口呆。</p>

“什么？”她自言自语，转身就朝记忆中的位置奔去！几弹指间拔到全速，再顾不得遮掩灵压。</p>

十里开外的感知者瞬间捕捉到了，大叫一声：“是副都以上的体量！”</p>

白皓修见那方向和孔延宗不在一处，惊觉后者可能是烟雾dan！栾洇亲出？这么短的时间内从绛华下来了？</p>

“方向位置。”白皓修一边命令着，一边打开了黑腔！感知者报上具体数字之后，他一个空间跳跃转走，奋起直追。</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