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7.7 血池行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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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皓修的眼神转冷，“如果三天后没有结果，或者找到了也没发现特别的，咱们还是按原计划来。”</p>

琾彬洲故作轻松地说：“一言为定。”</p>

白皓修说：“多谢。”</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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虚圈，白沙卷地。</p>

琾彬洲神情恍惚地盯着那轮血色圆月，只觉得周围好安静，还有就是一股淡淡的，潮湿的臭味了。于是等到反膜回收，他张开圣咒领域，那只座驾虚兽毫无防备，“嘭”得一声炸了漫天碎肉，尸液如雨而下。</p>

“！”琾彬洲眼睛瞪得老大，虽然这些脏东西碰不到他分毫，还是鸡皮疙瘩起了满脸，恶心到怀疑人生。</p>

白皓修撑起断结盾，给他们打了把“伞”。琾彬洲则盯着那魂合体尖叫着飞出，好像他身边的空气就是圣火，烧得它痛苦万状，身子拉得像利箭，直射远方。</p>

“啧啧啧，”琾彬洲摇头，自我感动起来，“从小就知道自己特殊，但今天发现真不是皇权赋予的虚名啊！”</p>

白皓修：“……”</p>

他检查了一下自己的工具人——雪星，还晕着，没死就行。</p>

初来乍到的琾彬洲四下乱看，一头虚兽都不见，瘴气则在圣魂师的光辉照耀下一扫而净，气味也消失了。</p>

所以这会儿，死域看上去还不算太差，安静得让琾彬洲想起千岩泊的夜晚，只不过月亮泛滥猩红，看不到星星和云彩。</p>

白皓修勾勾手指，空间乱流向缥缈的丝带一样缠绕过来。</p>

琾彬洲好奇地观摩专业人士。只见白皓修打开包裹，提了一笼小白鼠出来。但是——苍天，小白鼠们活蹦乱跳，看不到一点不适的迹象，并且他们带的水和食物全都完好无损！白皓修不由得腹诽，皇子，神器也！</p>

琾彬洲有点亢奋地问：“要开始了？”</p>

白皓修抓一只老鼠出来，捏断脖子，将它往上一丢。只见黑色的空间飘带卷来，将那死物吞入虚空。</p>

“呵！”琾彬洲像没见过世面的小孩一惊一乍。</p>

白皓修沉默了一会儿，在卷轴上记录一串符号。</p>

琾彬洲又问：“算出来了？”</p>

白皓修淡淡道：“大致范围而已，暂时假定范围中心点为血池。一步一步来，现在我们这个区域是虚圈中环，坐标转换的频率、范围，都不确定。我既然来了，帮璇玑台收集一些数据。”</p>

琾彬洲笑着称赞：“你们的钻研精神很令人钦佩，我们那边的人心思都用到别处去了。”</p>

白皓修便问：“那等你登基之后，把死魂研究中心重建？”</p>

“……”琾彬洲的笑容消失，嘴巴闭上。</p>

白皓修怼完，接着说：“不久前我和潇康对决，是被无面者拐过来的，大概率也是在这第二层虚圈。以那次为参照，他们的埋伏圈可算作直径十里的圆，准备时间我不知道，算在一个时辰以内吧。”</p>

琾彬洲上下打量他：“这你还能活下来？”</p>

白皓修不置一词。</p>

琾彬洲又说：“那意思是，至少一个时辰才能观察到坐标变换了？会不会很无聊？”</p>

白皓修皮笑肉不笑地说：“我不会。”</p>

然后举了个简单的例子，让琾彬洲在身边点燃圣火，维持一炷香，他再召空间乱流，解释这当中可能发生的变化。</p>

琾彬洲听了一会儿，感觉这家伙不说人话了，计算公式写了一地，鬼画符似的，心中惊叹，却也有些不以为然，毕竟搞技术的在当权者面前，匠人罢了。</p>

不过，白皓修也没把他当回事，纯粹用成圣咒机器，除了重复还是重复，设定范围、强度、时间、波动，一个个参数细致而完善地调整和记录着。</p>

“白将军，文武双全，文理兼修，上马能战下马能治，”琾彬洲手一挥，揶揄道：“你这样的人才上哪儿找？”</p>

白皓修不痛不痒地说：“我文的不行，别的就还凑合。”</p>

琾彬洲龇牙，自娱自乐地说：“幸好我带了吃的。”然后从包里翻出一堆精美的零食，“你看，有冰皮桂花糕、双色马蹄糕、如意卷、桃酥、杏仁酥、龙须酥，还有酱牛肉，萝卜干，河煌老窖，来一口？”</p>

“……”白皓修差点没绷住，拒绝了。</p>

琾彬洲嘬一口小酒，调侃道：“我看你还是当个锯嘴葫芦的时候好欺负些。”</p>

白皓修一本正经地说：“其实我这人挺健谈的。”</p>

琾彬洲白眼翻上天，笑得东倒西歪，“哈哈哈……”</p>

白皓修保持面瘫，一边做测算，一边每隔一炷香跑到琾彬洲不能影响的位置，扔一只老鼠让空间乱流抓走，记录坐标变化。</p>

总算，一个时辰过去了，白皓修停止试验，盯着现有的数据分析。</p>

琾彬洲彻底没事干，闭眼假寐，但也时刻关注着白皓修的动静。有时候以为可以进行下一步了，但白皓修算出一个模型，马上使唤他出手验证，补充数据，然后又接着算，再验证修补……反反复复，不厌其烦，好像看不到头。</p>

“啧啧啧啧啧。”琾彬洲心里面毛焦火辣的，忍不住说：“哎，这种杂事不该找专业技师来做吗？你好歹是统率千军的大将军啊，皖州一大摊子事等着你决策呢，平时哪有时间琢磨这些？”</p>

白皓修一边干活一边说：“苦日子过惯了，当大将军之前都得自己做……是你没下过基层吧？”</p>

琾彬洲冲他翻了个白眼。</p>

白皓修继续工作，过了会儿，收起算筹，又杀一只小白鼠，扔出去让空间乱流卷走，计算坐标，眼光一闪，立刻记录。</p>

琾彬洲敏锐地问：“时间零点找到了？”</p>

白皓修说：“嗯。从现在开始计时，把你的气息将到最低，我们把变换频率测出来，再进行下一步。”</p>

琾彬洲煎熬道：“能不能有聊一点？”</p>

白皓修油盐不进，“不能。”</p>

这一等，又三个时辰。</p>

琾彬洲的零食吃了一半，发呆入定。而白皓修也闲了不少，拿空间乱流翻花，锻炼操作精度。</p>

不约而同的，谁也不提战事，也不去管雪星。在这与世隔绝的环境里，白皓修的心思很沉静，琾彬洲却容易浮想联翩，变成一个忧伤的文艺青年。</p>

“你说照你这方案，”琾彬洲喝一口小酒，问：“我要是一直在这不动，呆上个三千年，三万年，是不是能让虚圈消失？”</p>

白皓修头也不抬地说：“你能活三千年吗？”</p>

琾彬洲两眼空茫，“假设。”</p>

白皓修说：“有圣杯的体量，再加一个前提，让血池消失。”</p>

琾彬洲抬头望月，像那沙漠里找不到方向的旅人，有感而发：“可能你不懂，我们这种人，只要出生就能被历史记住，后世千秋万代，大把的人会专门研究我们的衣食住行，一举一动，并且乐在其中。”</p>

白皓修心说你好讨打哦！</p>

琾彬洲又说：“但我们也有我们的悲哀，在无法选择命运这一点，我们和千万黔首没有区别。”</p>

白皓修心说那不是理所应当的事吗？难不成你是发现了“真相”然后觉得委屈？</p>

“人的一生很短暂，”琾彬洲还在那感慨，“前三十年被身份定义，后三十年被前三十年定义。所以，我们脑袋里想的，平时关注的，都和大多数人不太一样，我也没得选，你就求同存异吧。”</p>

白皓修不开腔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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