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3章 孤身舌战南疆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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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瑶洲。</p>

身为西方梁域以南的仙土封国，历来秉持着超然于世的中立立场。</p>

自古以来，南北瑶洲犹如一家，直到赵星阑与其兄分家自立门户，赵辰阑因愤怒而出兵割据一方，自此大瑶国分裂为现今的两大仙廷。</p>

转瞬之间，又过去了半月时光。</p>

这期间，洪波峡烽火连天，南靖箭楼的修士势力也受葛行之命挥师北伐。</p>

与此同时，修道界的青年才俊墨林以及他的伴侣李婧司，也踏入了南瑶洲皇都的土地上。</p>

南越城，南瑶洲的皇都所在地。</p>

在南越王府的勤政殿前，墨林难得地换上了一袭崭新的道袍，虽仍保持着淡雅素朴的风格，但却远胜他以往那一身破旧不堪的衣物。</p>

这套衣裳乃是李婧司为他精心准备的，这两人的关系也因此越发亲密无间，彼此间隐约流露出相互依赖的情感。</p>

“片刻之后面对国公切勿冲动，我先前告诫你的事项，你也切记不可忘怀。”李婧司细心地整理着他头上的发簪，然而身为道士的墨林始终对此类束缚之举不太适应。</p>

“我对你的承诺绝不会食言，无论今日谈判结果如何，南瑶洲的仙兵都将置身事外，不参与南淮麓的纷争。”</p>

墨林看着她眼含笑意，然而李婧司心中却隐隐有些忧虑。</p>

“此行过后我就必须离去，我放心不下我父亲的安全，我必须去找他。”</p>

“那是自然。”</p>

墨林神色平静地回应，两人经历过无数次的相聚与别离，此刻皆心知肚明地默契无声。</p>

不久之后，前方台阶上缓步走出一名老仙宦，满脸敬意地邀请墨林前行。</p>

李婧司并无进入宫殿的资格，此番来到南瑶洲她也未曾暴露真实身份。于是又叮咛了墨林几句，随后独自离开，渐行渐远地走出宫门。</p>

墨林则随着老仙宦步入大殿，沿途打量着两侧严阵以待的禁卫仙军，细细观察他们的眼神、仪态以及武器装备，而后嘴角泛起一丝微笑，一一铭记于心。</p>

此刻的大殿之内空旷无人，由于并非召开朝议之时，因此唯有国公赵辰阑一人端坐于王座之上。</p>

墨林凝视着宝座上的赵辰阑，一时之间颇多感触地叹了口气。</p>

赵辰阑虽然已届暮年，举手投足之间无不透露出岁月沧桑，然而那双眼睛却依旧犀利如电，目光直射下方的青衫道士，面容冷峻地质问道：“北方瑶洲使者，为何在此叹息？”</p>

墨林闻言拱手施礼：“久仰国公仙威盖世，今日得以一见果然心生亲近之情。不由得想起了几位故交好友，故此发出感叹，还望国公海涵。”</p>

"何为故友？" 赵辰阑察觉到对方言辞之中暗藏深意。</p>

"自然指的是赵星阑国公，阁下与他颇有几分形似，只是命运殊途，阴阳两隔，教人感慨不已。" 墨林含笑指向自己的面庞。</p>

听见此言，赵辰阑脸色愈发冰冷："敢在我面前直呼赵星阑之名者，阁下堪称首例。单凭这一点，我便有足够的理由取你性命，你可明白其后果？"</p>

"当然清楚，只不过你断不会对我下手，毕竟此次我是为了助王上渡过难关而来。" 墨林的笑容更加深邃。</p>

"助我？如今北戎州已摇摇欲坠，濒临灭亡，你又有何物能够助我？再者，身为使者入我宫殿，你既不下跪，又不用敬词称呼孤王，莫非这是赵星阑宠溺之下养成的无礼恶习么？北戎州有了你这样不懂礼法廉耻之人，岂能不亡国！"</p>

赵辰阑怒拍龙椅扶手，吓得周围一众侍卫瑟瑟发抖。</p>

然而墨林却毫无所动："谁说我此行是为赵星阑而来？他已经仙逝，我不为亡魂效力。你与他之间的纠葛我不管，如今逝者已矣，你也应着眼于未来，为你的封地思虑，毕竟满盘皆输之下，独善其身只是一纸空谈，故步自封只会重蹈北戎州的覆辙！"</p>

"荒谬！南戎州早已与北戎州无关！" 赵辰阑显然已被彻底激怒。</p>

"血缘亲情在权力面前微不足道，但在诸侯争霸之际却又牵连甚广。倘若北戎州全境沦陷，被各国瓜分，就算南戎州声称与其无关，你以为西梁等强敌会放过与你这般的亲戚近邻吗？"</p>

墨林的话语字字珠玑，赵辰阑默默倾听，无言以对。</p>

见他沉默不语，墨林接着说道："昔日，林昇与穆蓝微曾以手足相待，最终不还是因争夺权位刀剑相向，发动了那场震动乾坤的‘菩萨蛮’之战？掌权者一旦得势便忘却情感，而欲置对手于死地，必会斩草除根！若北戎州果真被诸侯逐一攻灭，你身为赵星阑唯一的胞弟，你的领土难道不会成为诸侯眼中的眼中钉、肉中刺吗？"</p>

听完这段话，赵辰阑终于长叹一口气，脸上愁云密布，仿佛能拧出水来。</p>

片刻之后，他缓缓开口："他真的已经……仙逝了吗？"</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