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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是梦境，什么又是真实？昨晚你做了一个很长的梦，现在醒来还在学校。可莫非又不是在梦境吗？”</p>
我再次迷惑了，害怕这也是梦境，想逃离，又害怕是从现实逃回梦境。抬起头，看到周雨江和刘富宽靠在前面二楼阅览室的过道护墙上。</p>
“快上来，都等着你呢！”刘富宽挥手喊我。</p>
“咋那么久才来啊？阅览室早开门了，”周雨江问。</p>
我点点头，不敢回答，害怕一出声，现实就残破成了梦的碎片。</p>
“这是真实的吗？”我追着婆婆的脚步问。她没有回答，自顾着踏上教学楼的楼梯。我愣了一会儿，跟随她的脚步拾级而上。</p>
往上走，盘旋折转，我们没有到二楼，透过平台的空隙，看到阅览室的过道上空空如也，并没有人。我们不断遇到从楼上下来的同学，三五成群，都用惊异而陌生的目光打量我和婆婆，我不认识他们，或许是因为梦境太长而忘记了。</p>
“这是真实吗？”我想，但没有再问。</p>
到六楼的教室门口，半掩的教室门透出明亮的灯光，或许是另一面窗户照进来的光线，喧闹声自里面传来，参杂着老师上课的声音。</p>
我叫婆婆进去，可她没理，又径直转上楼顶的梯子，我踟蹰地看看紧闭的教室门，又看看逐渐走远的婆婆，快速追到她旁边。婆婆推开楼顶的门，毫不犹豫跨了出去，我紧随其后。但当我们上到楼顶，身后的房门消失了，只剩下长长的阶梯一直向下延伸，那阶梯也变成粗糙的石级。宽阔的房顶白刺刺的光射进眼帘，我紧闭了几下眼才适应过来。那是冰雪的洁白，在这无垠的世界如此耀眼，身后悬崖向下落进朦胧而深沉的雾色。前面远处，一座孤零零的石屋静矗雪地之中。</p>
“或许我们到了真实，”婆婆停下脚步告诉我。</p>
“青丘山的断岩，”我目瞪口呆。</p>
“走吧！前面就是你想去的地方，”婆婆关切地喊我。</p>
我忐忑不安，满心期望又害怕只是梦境，急切的脚步把婆婆甩到了后面。石屋的门半掩着。云心坐在垫了厚厚一层棉絮的石板上，缓缓站起来向我靠近。我们紧紧相拥，泪水喷涌而出。</p>
“我一直都在，”云心将头埋进我胸口，抽泣着，颤抖着。</p>
“是我离开前给你换上的衣服。”</p>
“嗯嗯，还有这头发，也是你给我绾的。”</p>
“已经这么长了，”我把手指插进她青黑的发鬓，泪水落到上面，浸进发丝，湿润我无法抽离的手掌，“云心，我们永远也别再分开。”</p>
云心抬起头，睁大双眼和我四目相对，嘴角微露笑靥，我伸手指抚过她细细的眉宇，轻轻碰触睫毛舒展的眼帘，她受的伤完全了无痕迹，双眼比以前更加明亮有神，还挂着泪痕的脸红润细嫩，嘴唇轻启间透着蜜桃般鲜艳。云心已然不是初遇时那活蹦乱跳、鬼灵精怪似的灰雀仔；不是那个蓬头垢面、破衣烂衫装假小子的乞丐；也不是那个舍生取义、伤重不治的憔悴模样。她已然出落成娇美可爱的女孩，芙蓉仙子般楚楚动人。</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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