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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如此？”于淮舟将手中帕巾放下，“他当真连一个眼神都没给那蒋霁？”</p>
“是了，少爷。”赵九接过他手中的帕巾，又放在铜盆中搓洗，“蒋小爷眼神巴巴的都黏在道爷身上了。”</p>
“你懂什么，他这是在意了。”于淮舟穿着寝衣坐到床边，“他若不在意，就会像对旁人那样。之前的那个事，不比这个严重，你何时瞧过他这般？”</p>
“可那件事也不怪道爷。”赵九像是泄了一口气，“说来道爷也真是可怜，白白被镇上……”</p>
“行了。”于淮舟接过他手中的另一条长帕，擦了擦手，“他不愿提便罢了，这些年查了个七七八八，我们心里有数就成。”</p>
“唉。”赵九接过他手中的帕子，“可是好不容易有个知心的，又是个别扭的。”</p>
“那蒋霁对他还算真心。”于淮舟上了床，床边那人躬身替他将被子展开铺好，“只希望他是个聪明的。”</p>
野茉莉花都被昨夜那狂风暴雨打在泥地里，还在四溢着香气。</p>
厨房前水井旁，那人正在打着水。水被从井中用木桶提上来，又被倒在木盆里，一条帕巾被放入木盆，搓了几把，那人仔仔细细的洗着脸。</p>
才练完功，额头鼻翼脖颈全是汗水，擦了脸去正厅喝了竹叶茶，准备出门觅食。</p>
院门被推开，竹枝儿又被扇动，发出沙沙声。</p>
“先生。”</p>
谢意脚步一顿，那声音从他家院子石台旁边传来，他出门时并没有看到人。</p>
蒋霁连忙从石台旁边站起来，手中还提了个油纸袋子。</p>
他又走近了些，低头盯着那束发的细竹枝，声音低低的，“先生，我给先生带了朝食。”</p>
“不必了，多谢。”谢意头都没回，又迈开了步子。</p>
“先生还在气我。”蒋霁追上他，跟在他身后两步的位置，拿着油纸包的手上缠着新的白布条，“先生气我不辞而别。”</p>
“你过好自己便罢了。”谢意停住，转头看向他，那柳叶眼弯弯的，当真带了笑意，“我有什么可气的。”</p>
“先生。”蒋霁直接立在那人身前，垂头盯着那人细长柳叶眼，“对不起。”</p>
“不必道歉，你说的也对，人妖殊途。你今后如何是你的宿命，我也不想花那个心思。”谢意眼中映入那人下巴轮廓，便用长睫垂眸遮住了，“总之桥归桥，路归路，你顾好自己便是。”</p>
说罢不等那人反应，便转身走了，步伐比平常快的多，那浅云道袍随走动飘着。</p>
蒋霁心口像被针扎了似的，细细密密发麻的痛。</p>
桥归桥，路归路是什么意思？</p>
但是他总归听懂了，先生这是不要他了。</p>
他在原地站了一下，接着快步跟了上去。</p>
就在三步左右跟着，也不太近。</p>
他跟着前面那人走到了大樟树下，然后转身进了飞花阁。</p>
一道谄媚的声音从碎珠帘中传出来，接着蒋霁一顿，那声音的主人也一顿。</p>
赵厘眯着眼，打量着谢意身后的蒋霁，心道这是一只半妖？</p>
蒋霁也盯着赵厘，心道飞花阁中竟然有妖在做工？</p>
“挡着做什么？”谢意挑眉拍了拍赵厘，“今天于掌柜下令不能上去蹭饭了？”</p>
“哎哟，瞧瞧我真是。”赵厘又变成一脸谄媚的样子，“道爷，蒋小爷，快请进吧。”</p>
谢意抬脚进去，蒋霁跟着他又与赵厘对上了视线，见赵厘冲他躬身点头笑，他也对那妖点了点头。</p>
赵九早就守在楼梯口，好看今日道爷来不来蹭饭，备够饭菜。</p>
“道爷您来……？”赵九看到他身后的蒋霁，眨了眨眼睛，“道爷，蒋小爷来啦，快进吧，少爷在里面等着您们了。”</p>
他给谢意他们开了门，然后到梯口给一侍卫说，“去备两人份的，多备一些就成。”</p>
那侍卫得了令，跑着下了楼。</p>
看样子，是送朝食被拒绝了，但是食物不能浪费不是？</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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