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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来肉身竟如此沉重……</p>
符寿安暗叹一声，费力地睁开眼睛，抬起一只手来。</p>
自古以来的高人大士，总要在仙山修炼，褪去凡体得升仙道，恐怕是有道理的。</p>
清醒过来后的符寿安四下打望，发现旷野、高塔、三头蛇与火鸟都已不见。</p>
墓室还是那座墓室，长明灯在少女头颅上颤动着，一条水桶粗的大蛇朽烂见骨，三个首级连着人身，自然是死去的千线叟、爱染夫人和嘤啼童子。</p>
蛇身依然盘踞在那里，徒劳地护卫着它的主人——火焰从米娅七窍中窜出，将她的面目烧得焦黑。</p>
她的身体瘫靠在石棺上，姿势却颇为轻松。</p>
哪怕被拖入地狱，这个几百年前的飘沙巫女终于得到了解脱。</p>
季如光呢？！</p>
符寿安挣扎着爬起来，忽然想起季如光还在墓室外，他身边有几十个、上百个张牙舞爪的行尸……</p>
可季如光刚刚出现在了须弥境里，还逼退了大蛇的进攻，这是不是说明，他暂时还没事……</p>
符寿安纠结了好一会儿，终于决定先救下其他人，出了墓室再说。</p>
她看到莫伽趴在徐盛婴身上，张口将他手臂咬得血肉模糊。二人皆昏迷不止。</p>
奇的是，她手里那颗尖利的兽牙，却回过来对着自己，深深插入自己肩头。</p>
符寿安猜想，大概是中了蛇毒之后，莫伽虽然心性狂乱，可始终不愿伤害徐盛婴。</p>
这小妮子，真好。</p>
她迈开疲软的步子，将莫伽和徐盛婴轻轻分开。他们受伤不重，呼吸匀称。</p>
莫空就“惨不忍睹”了。</p>
这位京城第一名医长发凌乱，嘴角也沁出血丝，薄薄的双唇微微动着。</p>
他的夜行衣早不知哪里去了，只披着一层剪裁合体、质地轻柔、一看就很名贵的白色锦袍，被千线叟的发丝撕开多处，鲜血沾染上去，如雪中梅，在火光中格外显眼。</p>
若是被京城的少女们见到了，恐怕要大呼“凄美”。</p>
符寿安赶忙跑去，用力将莫空上身托起。</p>
“喂！”符寿安拍了拍他，“莫空，你的药袋呢？我为你上药。”</p>
“寿安……”莫空气若游丝，“不要管我……快走……快走……”</p>
“行了，这里已经安全了，我也没事，快点把药给我。”</p>
听了符寿安的话，莫空这才回过神来，长长的舒了一口气。</p>
“药……我一直护在那里……”</p>
莫空颤抖着，用力指了指身下的皮袋，“翡翠瓶子里便是，涂……涂在我身上便可……”</p>
符寿安抽出药袋，扳过莫空的身子，扯下残破的锦袍，只见他皮肤光洁莹白，却也肌肉紧实，后背上有十多个筷子粗细的血洞，煞是惨烈。</p>
她定了定心神，用手指蘸着药膏，仔细涂抹在伤口周围。</p>
莫空咬着牙，豆大的汗珠从鬓间滚落，手却不老实，已偷偷攥住了符寿安的手腕，口中还含含糊糊的念叨着。</p>
“寿安，我好痛……”</p>
……</p>
“你虽伤重，但不至于现在就死。”</p>
然而符寿安并不打算上他的套，干净利落地将手抽出，站起身来。</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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