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章 发疯的贵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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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p>

季如光应了，却又意味深长的开口：“我倒感觉，找到这个人，只怕会让公主有意外的收获。”</p>

永宁城的六正坊是个很奇特的地方。</p>

这里虽位于阿含水南岸，风光旖旎，却没什么店铺酒楼，多的是六部属下的府库，储藏着木材、铁器、甲胄等物，还有百官档册，甚至举子们的会试也在这里。</p>

往来中人，不是公门书吏，便是应了官差的镖局，褪了漆的木门，许久未修的台阶、昏沉的守门人，似乎都在告诉百姓，这是个冷清无趣的地方。</p>

可当一个举子过了殿试，点了翰林，他就有资格被领进这里的某些大门，体会到远胜于那些花街柳巷的真正“快乐”。</p>

这里有很多房间，每间房中都有人。</p>

正逢年节，京师官员们最喜欢汇聚此处，吟风弄月，勾兑来年的人事。</p>

最大的雅间称作“蟾宫”，那是某位贵人的禁苑，魁梧的黑肤阉奴在门廊外巡游，永远没人敢来打扰贵人的兴致。</p>

房内丝竹阵阵，一排女乐坐在西厢，琴瑟琵琶，乐艺极高。</p>

这是教坊司最着名的班底——“姑射天”。仙女一般的人物，平日里百姓难见一面，最多只是在上元节灯会时，有幸在临天门下聆听她们的“天音”。</p>

而在此时此处，她们却上身赤裸，雪白的肌肤上饰着璎珞、薄纱，打扮成西来飞天的模样，奏起淫靡之乐。</p>

房间中央铺着厚厚的波斯地毯，七八位一丝不挂的女子循乐起舞。她们腰肢绵软，绕手勾足，眼神流波，极尽魅惑。</p>

又有几位女子在唇上点了假胡须，裸身穿上皮甲，扮作武士，与先前的女子缠绵追逐，颇有些难以入目。</p>

这便是从天竺传来的“欢喜天魔舞”，民间从未得观。</p>

这些女子多是罪臣家眷，本非庸脂俗粉可比，再加上流入教坊司日日修习，在庙堂中遂伴舞雅乐，在暗室里则侍宴权贵，天仙天魔，须臾可变。</p>

房间上首坐着一个人，他戴着半边面具，将眉眼遮了，娇娘在侧，为他反复斟酒。</p>

酒器是个碗，白底发黄的碗身，镶着金边的碗沿。</p>

一碗接一碗，没有人明白，为何他不像平日那样欢愉，反而如此阴郁。</p>

领班的女子仗着自己得宠，兀自将葡萄剥了皮，放入自己樱桃小口中，又捧起贵人的脸，亲昵地将葡萄送入他嘴里。</p>

这是她和贵人间惯常的小游戏，她对自己的魅力很自信。</p>

“啊——”痛苦的低吟响起，鲜血从美人口中流淌到案上、果品里、地毯上。</p>

那贵人竟一口咬住了她的舌头，随即开始咀嚼它！</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