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垂鞭话平生（1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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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妍等人方才听贺奔说漏了嘴，心知他们定然不是偶发意外才来寻铁匠的，但也不立即拆穿，而是道，“令弟心直口快，一瞧就是疏阔儿郎。不过几块马蹄铁罢了，我待会儿令人回府去取，赠与公子就是。”</p>

赵元冲面色似怔了一怔，有些为难，道，“这等小事倒不必劳烦小姐了，不如请小姐为在下寻一铁匠铺，在下自己去就好。”</p>

马妍瞧着他为难之色、诚恳之容，又回头看了看“疆北三鹰”，交换过眼神，回头认真问赵元冲道，“公子可是真心要寻铁匠？如若真心，还请公子据实相告，如此相瞒，我等也不方便与公子坦诚而言。”</p>

赵元冲神色相较之前更为复杂，既有被看穿的尴尬，又有欲说还休的为难，沉默片刻，他叹了口气，道，“也罢，既然姑娘已经说破至此，那我也就不隐瞒了。在下家中世代涉武，历来五年收徒一次，本月正赶上新弟子入门，兵器等物自然是不够用的，我等听闻清屏铁矿优异，打造刀剑吹毛断发，特来一求至宝，不想...”</p>

他说到此处停毕不言。自然是发现清屏城中铁匠铺家家户门紧闭。</p>

落衡山庄以刀法为主，掌法为辅，五年开山收徒一批，自然是需要一些铁质刀具。</p>

说来，铁匠铺无一营业这点还是方才与谢玿逛街时偶然发现。初时察觉一两家闭门谢客，谢玿还说他疑心太重草木皆兵，到后来发现家家如此，谢玿也不免起疑，握进了他手心直说预感不妙皇兄好怕。</p>

想起方才谢玿借机撒痴的模样，赵元冲不由唇角现出一丝浅笑，又忙掩饰将笑意转向马妍，做了个有事相求之状。</p>

那笑意让马妍芳心一乱，略羞赧的垂下头，道，“原来如此，收个把徒弟而已，公子需要的铁器想来也不是很多，公子可否移驾鄙府，待禀明告知家兄，打造一些赠于贵处就是了。”</p>

赵元冲一喜，脱口而出，“马将军府上竟有铁匠么？”遂又蹙眉，说道，“不是在下故意挑剔吹毛求疵，我所需之物不是普通刀戟，刃长薄厚都得照鄙派要求，需丝毫不差，非手艺精湛之人不能打制，而且时短急需，还得多人同时动工方可数日完成，这...”</p>

马妍嫣然一笑，颇有些对心上人炫耀的意思，“公子大可放心，莫说数日，两三日之内也能打造足量交于公子。”</p>

赵元冲神色更喜，道，“当真？”</p>

马妍含笑点头。</p>

贺奔也是松了一口气，插话道，“大哥，那可太好了。”</p>

赵元冲于是再次谢过马妍，又另行约定了两日后于马府相见，便提出告辞。</p>

马妍只想来日方长，满心欢喜，亲自送了众人出门。</p>

方一踏出绣楼，只听对面一娇声婉转唤道，“夫君。”</p>

赵元冲听声便心内微震，抬头望去，霎时心旌摇荡目眩神昏。</p>

这人除了谢玿还能有谁。</p>

却见她在人流往来中如珍珠入鱼目，熠熠生辉，一袭淡紫流风裙如仙如雾，鬓间一支紫玉髓片制成的玉兰并缀珍珠步摇，衬得面如琼玉，恍若神女精魅，美至不可方物不可言说。</p>

马妍听她唤赵元冲夫君，暗想自己一贯自负美貌，却不想世间竟还有如此佳丽，心中一酸，即妒且恨。</p>

赵元冲上前与她执手，含笑道，“你来啦。”</p>

谢玿道，“嗯，片刻不见也想你的很，来寻你了。”</p>

赵元冲只想刮刮她鼻子，再捏捏她脸颊，却碍于场合，堪堪忍住。</p>

此时却听声后马妍问道，“这位是？”</p>

赵元冲道，“是在下夫人，爱妻。”</p>

听他复说“爱妻”，可见赵元冲对其眷爱之深，马妍不禁心下酸痛，追问，“不想公子年纪轻轻竟已成家。”</p>

谢玿偷偷打量。她想了想，对马妍道，“未婚妻，还是未婚妻。”</p>

说罢，对赵元冲一笑，意为还欠我一场大礼，你可莫想抵赖。</p>

赵元冲莞尔，神情极尽宠爱。</p>

马妍又心中一宽，与她客套寒暄起来。</p>

谢玿似乎并不想与她多言，几句过后就亲昵拉着赵元冲欲走。</p>

赵元冲自然是全然听她意思，跟马妍告辞后与谢玿牵手离去。</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