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真相之上（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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末世世界，高塔第八层。</p>

宋清音在原本展览馆一般的空间内走着。</p>

末世世界坍塌之后，因为宋清音的认输，世界规则修改，这个世界并没有直接抹除。</p>

只是高塔已经变了。</p>

空间昏暗而压抑，光线从破碎的窗户缝隙中艰难地渗透进来，形成斑驳的光影，空气中弥漫着潮湿和霉味，让人感到一阵寒意。</p>

高塔内部的结构已经严重损坏，墙壁布满了裂痕，部分石块甚至已经脱落，露出里面粗糙的石面。天花板上，悬挂着破碎的吊灯和断裂的横梁，摇摇欲坠。</p>

脚下的地面也不平整，每一步行走，都会发出沉闷的回响，仿佛在提醒着来访者，“这里已经无人问津，不如尽快离开”。</p>

“尽快离开，尽快离开。”</p>

阵阵的阴风和偶尔传来的石块松动的声音，在空旷的塔内回荡，如同虚空之中的呓语，又像是趁着睡梦，耳旁放起了什么心理引导的话语。</p>

宋清音没有理会这样的声音。末世世界的坍塌让高塔第八层和第九层之间出现了缝隙，不需要有人协助，她就可以自己进入高塔的第九层。</p>

况且，她是这个世界的主神，世界想要变成什么样子，虽然一部分取决于游戏系统的设定，但是更多也受她的意志的控制。</p>

——特别是，如今，她已经完全恢复了记忆，就更容易控制这个世界的变化。</p>

宋清音踏着台阶，进入高塔第九层。</p>

那个除了她之外没人进去的地方。</p>

穹顶极高，仿佛直通天际。四周的墙壁洁白而光滑，没有什么的装饰。房间内的光线柔和而均匀，从高高的窗户中倾泻而下，照亮了整个空间。</p>

阳光在地板上投下斑驳的光影，随着窗外的云彩轻轻摇曳，第九层与一层之隔的第八层比起来，仿佛是处于两个世界。</p>

房间空无一物，唯有正中间的地面上有一个八卦阵一样的六边形图案。</p>

走到图案正中时，某个机关启动，光线折射，六边形图案上方升起几面巨大的镜子。</p>

镜子将宋清音四面围拢，将她的前后左右、各个角度都映入其中。</p>

镜面上蒙了灰尘，她的脸变得影影绰绰，看不明晰。</p>

宋清音静静看着镜子里的人，良久，自顾自笑出来。</p>

“只有这里还没有变化啊。”她说，“莫之语也没有骗我。”</p>

莫之语曾说，高塔的第九层，是一切的真相。</p>

这是在游戏里作为主神身份的宋清音告知他们的信息。实际上，整个末世世界，都在指向真相。</p>

因为末世世界是宋清音自己建造的，不同于系统局搭建的剧本世界，在末世世界里，留存了更多宋清音自己的记忆。</p>

包含她给自己的提示——除了那个“神界赌局”的虚假真相的提示外，还包括那个“游戏测验”的事实的提示。</p>

宋清音盘腿坐下，看着镜子里的自己，像是在进行对话：</p>

“你说，你为什么非要留下这些线索呢？”</p>

“把那些全部抛开，就当自己是个主神、留在这个世界多好。”</p>

“不知道这场试验可能带来的影响？——管那些做什么。你只是一个观察世界的人。”</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