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9章 （终）秦雨销是谁的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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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上面放着一盆堪称繁茂的仙人掌，墨绿色展示着它旺盛顽强的生命力。</p>

林烬桁忽然之间就知道她在哪里了。</p>

……</p>

秦雨销抱膝坐在飘窗上，窗外是雪花覆盖的小区街道，两个小孩兴奋地跑来跑去，欢乐的笑声不断，天真又烂漫。</p>

江逾白原本就比她大一届，两年前就保研去了南大，这套公寓倒是留着，但里面东西清得差不多了，供暖自然也没有。</p>

秦雨销静静地着，双眼空洞地望着雪景，手脚冻得冰凉却浑然不觉。</p>

雪花纷纷扬扬地洒落，天地间一片洁白，却无法盖住她孤独和悲伤，寒冷的气息穿透窗户，侵入她的骨髓。</p>

浸得她的心也冷如霜雪，死寂又荒芜。</p>

一想到这二十多年的点点滴滴都是虚假的，母亲、养父、师父……她所有感受到的温暖都是因为她替代乔溪成为肖家后人，去面对各方的图谋算计。</p>

她不知道自己的亲生父母是谁，又为什么抛弃了她。</p>

她好像找不到活着的意义了。</p>

没多久，两个小孩被父母叫回了家，小区花园变得和这间房子一样寂静无声。</p>

不知道过了多久，响起两声突兀的敲门声，在空荡荡的房间里回响。</p>

敲门声还在继续，秦雨销浸在被整个世界抛弃的孤寂里，被这声音唤回思绪，她僵硬地转头，看向门的方向。</p>

谁在门外？</p>

……</p>

林烬桁也不确定秦雨销在不在这里，敲门声在寂静的楼道里回荡，他期待秦雨销能从里面打开这扇门。</p>

然而，屋内没有任何动静，是她不在这里，还是她不想开门，不想见他？</p>

林烬桁眉头紧锁，一颗心好像沉到了底。</p>

“秦雨销，你在不在？”</p>

声音消散在空荡荡的楼道里，里面依旧寂静无声。</p>

对面门却被推开了，一个大爷打量他两眼，好心提醒道，“那家的小伙子早就搬走了，里面没人住，你别敲了。”</p>

就差点名道姓说你扰民了。</p>

林烬桁说抱歉，看了一眼那扇紧闭的防盗门，顿了顿，带着一身失望转身离开。</p>

大爷满意地关上门。</p>

“砰”的一声关门声后，是门锁转动的声音。</p>

林烬桁停住脚，回头看见那扇门缓缓打开，秦雨销出现在门口，发丝凌乱，脸色苍白，眼神黯淡无光，透露出疲惫和迷茫。</p>

终于找到人，林烬桁松了口气，担忧地上前，犹豫着开口，“你还好吗？”</p>

秦雨销静默地看着他，慢慢摇了下头。</p>

沉默在两人之间蔓延，林烬桁率先打破，伸手倾身抱住她，嗓音微哑，“对不起。”</p>

秦雨销的手脚已经有点冻僵了，率先嗅到他身上裹挟着的冬夜冷空气的味道。</p>

但紧随其后流入感官的，是只属于林烬桁的暖茶香。</p>

手臂在腰间收紧，落进他温暖宽厚的怀抱，秦雨销听见心脏共振跳动的声音。</p>

两颗心脏，心率同频。</p>

没有供暖的房子温度和室外没什么两样，秦雨销外面只穿了一件羊毛开衫。</p>

林烬桁清晰感到她明显低于正常的体温，脸颊贴着她冰凉的耳朵，他心都要疼碎了。</p>

他将大衣脱下来披在她身上，注视着她，轻声道，“跟我回家吧。”</p>

秦雨销低着头，大衣上还有他的体温，一整个温暖全都裹了她身上。</p>

他的声音落在心上，融化满身看不见的霜雪，冰封的情绪潮水般汹涌袭来。</p>

鼻尖逐渐漫上一缕酸涩，她轻轻点了下头。</p>

她没有办法不对林烬桁抱有希望。</p>

次次走到绝望，失去方向，都是他来带她回家。</p>

林烬桁提着大衣衣襟，“先把衣服穿上。”</p>

秦雨销乖乖照做，把手伸进袖子里，由他牵着下楼，上车，回家。</p>

水域君庭的浴池里溢满热水，林烬桁把脱光的秦雨销放进去，手背贴在她冰凉的脸颊上，“暖一暖，别感冒了。”</p>

水汽弥漫，温度适宜的热水漫过肩膀，秦雨销抱着腿蜷缩着，下巴在水面抵在膝盖上。</p>

“是不是还没吃饭？”林烬桁问，“想吃什么？”</p>

秦雨销轻轻摇了下头，顿了下又小声道，“想吃柚子。”</p>

“好。”</p>

这里每天都会有人送来新鲜食材和当季水果，林烬桁从冰箱里挑了一个红心柚，拿回浴室，用瑞士刀划开，清新沁凉的柚子香溢散开。</p>

他剥去白色薄膜状的内皮，将完整果肉送到秦雨销嘴边。</p>

秦雨销咬住，从水里拿出手，在林烬桁的毛衣袖口蹭去水分，拿过柚子，慢吞吞地吃起来。</p>

清凉酸甜的汁水充斥着口腔，好像连灵魂都滋润了。</p>

她鼻头一酸，眼泪不受控制地下坠，落进水面消失不见。</p>

林烬桁正专心扒柚子皮，见状放下扒地一半的柚子，伸手搭在她的发顶，“哭什么？不好吃吗？”</p>

秦雨销抬起头，黑眸里水色涟涟，大颗大颗的眼泪无声地淌下来，“我只有你了。”</p>

她声音很小，但语气平静，“你会一直爱我吗？”</p>

林烬桁想起最开始认识她的时候，她看起来肆意洒脱，自由自在的，像山里的精灵，聪明又狡黠。</p>

如今却委委屈屈地坐在浴缸里，像只淋浴的可怜小狗，向他索要一份坚定的承诺。</p>

她以前总在担心，自己见到她脆弱、可怜、崩溃的一面，就不会再喜欢她了。</p>

怎么会呢，他只会觉得心疼、亏欠。</p>

林烬桁用指背给她擦去眼泪，注视着她的深邃眉眼温柔含情，“傻子，我不是一直都在爱你吗？”</p>

“今天没接到你的电话，是我不好。”林烬桁说，“不会再有下次了，以后你需要我的时候，我一定在。”</p>

秦雨销吸了吸鼻子，手脚的寒意被热水驱散，慢慢舒展开，“嗯”了声，继续吃柚子。</p>

一无所有的人，一点点温暖就够点亮整个春天。</p>

一个人的出身和父母是没有办法由个体决定的，从无知懵懂的童年和无能为力的少年时顽强生长出来，人生才真正开始。</p>

你是谁的孩子不重要，你是谁才重要。</p>

————第一卷（完）————</p>

但是！</p>

未完待续……</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