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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下四海十三洲,凡人跨洲极难,也花不起那么大的代价去跨洲。
这些个航线已经开辟出来几千年之久,虽说极其安稳,却也不是所有渡船都能跑的。
就如同绿衣湖送的那艘飞舟,其实是个一次性的,等那驱动阵法损耗殆尽,也就废了,绝无修缮可能,估摸着最多也就还能跑个十万里左右,索性直接给了溪盉。
如今自己也是凝神修士了,凑凑合合能御剑飞行,加上自己的武夫体魄,一次御剑千里还是可以的。
这艘渡船是栖霞洲林氏的渡船,堪堪可以跨洲,好在是青鸾洲距离栖霞洲不算远,百万里而已,行驶再慢,一日几万里,也就十天半个月就到了。
世间最大的渡船拢共有八艘,分属四大部洲,能载千人。
刘清所乘坐的这艘,堪堪几十人而已。好比是大一些的竹排,搭起了个棚子,能遮风挡雨,却只能在水流极缓之处行驶,稍微有些波浪,就会受不了。
拢共只有十几间船舱,要价不高,只二十枚贝化,却需要几人共处一室。刘清再不想与陌生人同住一个屋檐下,架不住客房都满了,他还是最后一个登船的,只得去唯一一个还没有满的客房。有四间极小的,约莫只能放下一张床的小屋,外面是四人共用的客房,可坐在外面观景。
最让人无奈的,这三位“室友”,全是女子。
人家三人同行,就刘清一个外人,以至于三位女子防贼一般,从不与刘清同时出现在客房。
主要是这三人还都是凝神境界,算是小天才了,三十多岁而已,也不晓得布一道屏障,搞的刘清干脆以剑气给她们分别布下一道屏障。
一连好几天,刘清白天就在房中炼气,到了深夜时分才出门,站在甲板上小口饮酒,看着半圆不圆的月亮。
明日便是七月十五了,黄芽儿肯定会去老头子坟前上香,也不知道雾溪开凿扩宽,成了雾江之后,是个什么光景。
那三位女子悠悠走到甲板,刘清在船头,她们便尽可能离得远一些,三人小声嘀咕,问题是嘀咕声音刘清还听得到。
其中一个白衣女子说道:“这家伙青
衫背剑,瞧着倒是不像坏人,说不定是个隐藏境界的剑仙呢。
结果一个瞧着年纪小些的,撇着嘴小声道:“二姐,你可不能放松警惕,知人之明不知心啊!”
还有个女子,瞧着神智有些问题,只是傻笑却不开口。
此刻船头甲板,除了刘清与那三位女子,就只剩下个值夜侍女。
酒葫芦空了,只得走过去,笑着与侍女说道:“姑娘,能不能帮我打些酒水?尽量多装一点儿。”
那位侍女有些为难,轻声道:“公子,船上的酒水要贵些,一坛酒一枚贝化,你要几坛子?可不是大坛。”
说这呢,一个中年人咳嗽一声,狠狠瞪了侍女一眼,转头便一脸笑意,对着刘清说道:“这位公子,可别听这丫头胡说,我们的酒水可是良心价,你听过胜神洲的青萝酒么?我们这就是,绝对不贵的。”
刘清笑道:“我就是胜神洲人,怎么没听过什么青萝酒?”
中年人面色有些尴尬,讪笑道:“世间酒水奇多,公子那儿能全知道。”
刘清心中无奈,什么青萝酒,决计是这家伙随口胡说的。
中年人笑着凑过来,小声道:“一枚贝化两壶青萝酒,真的成本价了。”
抛去十枚贝化,“去打吧。”
中年管事笑着递去酒葫芦给侍女,自己也转头离开,应该是怕刘清又变卦。
山上修士装酒物件五花八门,既然这位公子说了让装,肯定灌得下二十坛酒。侍女微微一笑,说公子稍等,这就去打酒。
那边三位女子又在嘟囔:“瞧瞧,酒鬼一个,绝不是什么好人。”
刘清懒得搭理那三个女子,还好,再坚持最多六七天就能到栖霞洲,到时哪怕要价再如何贵,也得买一张头等船票。
不一会儿,侍女拿着酒葫芦走来,恭恭敬敬递给刘清,小声说道:“公子,酒水没法儿多给您,不过我也够数儿给您了。”
言下之意就是说,如若是那个管事去打酒,一斤就成八两了?
某人哈哈一笑,摇头道:“姑娘,要是你当家做主,肯定是个良商。”
侍女脸色羞红,低头笑道:“那就仰仗公
子吉言了。”
这会儿那三位女子又开始说着,“瞧瞧,油嘴滑舌的,连侍女都不放过。”
刘清实在是忍不下去了,转头一抱拳,无奈道:“烦劳三位姑娘以心声交谈。”
这人咋还偷听人说话呢?
白衣女子面露尴尬神色,讪笑道:“不说了,不说了。”
三位女子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埋着头小步跑回船舱。
说话都给人听见了,真是羞死人。
这下子总算清净了。
独自一人船头饮酒,没来由就思绪万千,忽然就想到先生说的,小说家都比较短命。
先生曾说过,子时一过,人若是还不睡觉,独身枯坐,便会忍不住思绪万千。那些个写话本小说的,往往都是后半夜才文思泉涌,以至于个个与蜀国特有的执夷似的,眼眶乌黑。那些个修士小说家还罢了,市井当中的,有极多是等人发现时,都臭了。
此刻抬头,看着七月十四月夜当空,渡船于海上疾速穿梭,瞬息就是几十里路。天上水中各有一月,光华涌动,星光灿烂,作作有芒。
清晨时分才回到船舱,也没打算去那方寸卧房,就在几人共用的客房落座,取出得自齐远的一套茶具,从楚续那里顺来的小神峰,就开始泡茶了。
那个瞧着有些神志不清的女子,缓缓走来,径直落座于刘清对面,直愣愣看着刘清好半天,开口道:“能……给我喝一口么?”
刘清额头一抹金光瞬间滑过,心中便有些叹息。递去一杯,笑着说:“你不怕就可以喝。”
女子灿烂一笑,小声道:“她们……怕,我不怕。”
说话时有些结巴。
刘清笑问道:“你为何不怕?”
女子灿烂一笑,指着自己心房位置,又指了指刘清,将茶杯推过去,咧嘴道:“娘亲说了,面由……心生。”
刘清又笑着倒了一杯茶过去,方才以神眼探视了一番,眼前女子心境纯洁无垢,只是生而便内窍阻堵,心智不全。
女子打了个饱嗝儿,咧嘴问道:“公子去哪儿啊?可以到我家去做客的,我叫林眸,公子叫什么?”
刘清刚想开口,一个白
衣女子嗖一声跑过来,一把将林眸扯去自己身后,瞪着刘清,怒喝道:“登徒子,少打我大姐主意,否则我跟你拼命。”
年纪小一些的女子也赶忙出来,二人护着林眸,就好像刘清是个十恶不赦,作奸犯科的歹人似的。
无奈收了茶具想走,结果那白衣女子不依不饶,喊道:“解药呢?”
刘清直翻白眼,没好气道:“我要是想拿你们三个凝神,还用得着下药?豆腐脑和着屁捏成的境界,我用的着下药?”
只是气话,可那林眸却垂下脑袋,小声一遍遍说着对不起。
刘清只好说道:“通往她泥丸宫的关键窍穴堵塞,所以才会有些神志不清。可以找个炼虚修士打通窍穴,也可以等她自己到了分神境界,开通泥丸宫后,自然就会通,只不过靠自己修行,应该会很慢。”
主要是自己没那本事,若不然就是举手之劳而已。
说完便回了房,盘膝床上开始炼气。
武道一途,刘清已经处于山河境的巅峰,只要想破境,随时可以踏入归元,如今等于在辛苦压境。
其实从一开始,就已经是山河境巅峰,没去刻意加快破境速度,是因为体内那股子神灵气息,实在是让刘清有些怕。
南下路上,先是碰到那个借花簿晚身体现身的白衣剑客,一股脑将自己的道心搅的稀碎。后来又是神仙姐姐以一场剑雨,明着是给自己出气,实则是帮着稳固道心。最至关紧要的,是万鞘山与那些前辈对敌,修成一条剑气长河,三柄本命剑雏形。只一条剑气长河,便将那些神灵气息阻拦在人身山河外围。
真正让刘清释然的,是出现在羁縻国的那位布衣罗汉与瓷画岛岛主的各自一番话。
老和尚言下之意,是让他知道,问题在于“我想如何”,而不是“我能如何”。
画师的意思则更简单,想如何,也得境界够高不是么?好些事情其实不能拿拳头衡量,可眼前事,拳头太小肯定是不行的。
一晃神功夫,已经到了夜里,那位白衣女子低着头敲开刘清房屋,歉意道:“把公子想成坏人,是我们不对,林竹特意来给公子赔罪。”
那个年纪小一些的,站在林竹身后,轻声道:“还有我。”
刘清无奈道:“这有什么好赔罪的?出门在外,你们三个女子防着一个男子,不是应该的么?”
其实刘清想说一句,主要是渡船太破,要不然不至于如此。
说话时渡船一阵摇晃,一时间惊声四起。
刘清瞬身前往甲板,当即便被眼前景象吓了一大跳。
一座高耸入云,起码方圆几十里的大山,直直往渡船来,光是掀起的高达千丈的海浪,已经要把渡船砸碎了。
刘清猛的转头看向那被吓得不知所措的管事,沉声道:“飞高些,等着死么?”
管事苦笑着摊手,“一波巨浪已经把阵法损伤,最高也就飞千丈了。”
刘清着那座近在咫尺的巨大山峰,一道看不见尽头的泼天巨浪就在前方,宛如一堵墙,死死拦住渡船去路。
山峰猛地停住,就在几十里外,可巨浪依旧没有停歇意思。
刘清沉声道:“你这阵法挡得住巨浪么?”
管事苦笑道:“这阵法,也就能挡住疾速之下的罡风,旁的,屁用没有。”
渡船要是被打翻,一时半会是死不了的,可孤零零在茫茫大海,是生是死就难说了,何况没了渡船,怎么去栖霞洲?
无奈之下,一袭青衫拔出背后长剑,沉声与那管事开口:“停船,撤阵!让我出去。”
管事摇头不停,“撤去阵法,咱们死的更快,更何况,远离陆地的海风,就如同刀子似的,一般人压根儿受不了。”
刘清转头直直看向那管事,眼神冷冽,吓得管事一个激灵,急忙停船,将阵法放出个小口子,等刘清出去之后当即关门。然后蜷缩在角落,等死一样。
众多乘客早就吓得不行了,半数都回了船舱,只想着生死由命了。
那三位女子死死盯着刘清,林眸嘿嘿一笑,“是个剑仙唉!”
一下渡船,猛烈海风袭来,果真如同一柄柄飞剑冲刷一般。好在有武夫体魄,还撑得住。主要是这海上灵气稀薄,若是炼气士,没了天地灵气支撑,只靠着自身灵气,炼虚三境之下,还真撑不住多久。
眼瞅着巨浪将至,刘清单手持剑,一身剑意磅礴,冷声传音那位管事:“我出剑,你开船加速,听到没有?只有一次机会。”
管事眼泪一大把,扶着栏杆点头。
猛地一句加速,一袭青衫手持青白,有剑以来第一次倾力一剑,千余丈高,几十丈厚的海浪,硬生生被一剑劈开个大口子。管事瞪大眼珠子,赶忙控制渡船,以最快速度往前,瞬间穿过那道被一剑劈开的通道。
刘清紧跟在后,御剑穿过巨浪,疾速之下,海风夹杂罡风,如同无数柄化虚飞剑斩向身体,嘴里忍不住便溢出一口鲜血。
越过巨浪,赶忙停下来,只御剑过了几十里,已经伤势不轻了。
可那艘渡船,没有半点儿停留意思,眼瞅着就要消失于眼底,那位管事趴在船尾,苦着脸大喊道:“剑仙老爷,不是我不仗义,不知道为什么,渡船不受我操控,停不住了啊。”
话音刚落,渡船已然消失。
刘清独自一人站立在茫茫大海,吐了一大口血水,苦笑道:“就在这航道等下一艘渡船么?”
远处那座大山,猛地一股子吸力,刘清只觉得眼前一黑便晕死过去。
……
茫茫大海,一座方圆几十里,却高耸入云的大山往南缓缓挪动。说是缓缓,实则也有一日三万里,只是海上无边无际,这才看不出移速有多快。
刘清一觉睡醒,只觉得周身剧痛无比,赶忙看了看周身东西还在不在,还好,青白就在不远处,身上乾坤玉一件也没有少。
这才撑着起身,打量了周围,发现自己在一处山洞之中,周遭并无旁人。
走去捡起青白,顺着亮光走出去,这才发现,自己身处于半山腰的无名洞穴,远处是一望无边的大海。
也不知道睡了多久,如今在什么地方,倒是没有海上罡风,天地灵气不算浓郁,但比海上强多了。
御剑围着这座大山一圈儿,没发现一点儿人的踪迹。又腾空至山巅,也没有半点儿迹象。
刘清不禁苦笑一声:“这是无名之处,更是无人之处啊!”
也不知昏迷过去究竟多久了,万一一觉睡了几
个月,现在也不知道已经飘到哪儿来。最好是在四大部洲围住的圈子内,要是到了那四海所在,那就生死难料了。
将飞剑留在外面,注意有没有渡船驶过,刘清返回那处洞穴,冷不丁就被吓了一大跳,有一只他见也没见过的异兽盘踞洞穴。
这异兽怎么看怎么像传说中的真龙,只不过气息萎靡,个头儿有些小。
刘清沉声道:“你把我扯进来的,还是你救了我。”
不出所料,那异兽口吐人言:“我若是不把你扯进来,海风侵袭,你必死无疑。”
刘清也不知这异兽大妖是什么境界,没好气道:“那我还得谢谢你?巨浪是不是你掀起来的?”
那异兽缓缓站立起来,周身裹着墨绿色鳞片,有着细微雷霆在其身上涌动。
“我要是有那本事,会蜷缩在这弹丸之地?你乘坐的那艘渡船运气不好而已。”
话锋一转,“不过,那渡船无法操控,确实是我动的手脚。”
刘清只得认命,眼前这家伙,瞧着气息萎靡,可刘清知道,要是打,自己怎么样都打不过的。再说了,打赢了又能如何?还不是被困在这无名之处。
那异兽忽然笑了笑,再次卧下,缓缓开口:“你猜的不错,我的确是真龙,或许是这人世间最后一条真龙了。”
这条真龙好像是已经很久没与人说话,话唠似的。
“万年之前,人族与妖族共处于这片天下,说起来,我族还是东方之灵呢。”
刘清心说还真有这个说法,四灵兽,又叫五灵兽,因为古时所说的中洲,黄龙为中土之灵,也有一说,麒麟是中土之灵。可后世多说这四象,其实是四尊神明。
心中所想好像逃不过这青龙耳朵,它大笑道:“想多了,妖便是妖,被人叫做神兽我都觉得是在骂我,更何况说什么神明了。”
见这青龙并无什么恶意,刘清便问道:“把我扯来做什么?”
青龙看向青白,“那柄剑,斩过雷部正神。万年前那场大战,我还年幼,看着我父王跟随一行人破空去往天外,联手那些神灵,斩神。”
刘清满脸疑惑,皱眉道:“不是去斩神
?还能与神灵联手。”
青龙摇头道:“具体事宜我也不太清楚,只知道一件事,万年之前,人族与妖族联手大战,是第二次了,而且要捣毁的,不是只有纯粹古神的地方,而是飞升人族、妖族,与一些神灵联手组建的天庭。我父王曾说过,天庭与天廷,是两回事。”
刘清使劲儿甩了甩脑袋,沉声问道:“与我说这些干嘛?”
眼前异兽猛然间气息大变,尾巴微微一甩,一道雷霆牢狱便将刘清叩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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