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8章 画像
奶油糕糕提示您:看后求收藏(第78章 画像,这么多疯批到底哪个是男主,奶油糕糕,笔趣阁),接着再看更方便。
请关闭浏览器的阅读/畅读/小说模式并且关闭广告屏蔽过滤功能,避免出现内容无法显示或者段落错乱。
何钊安静地抱着她坐了很久。久到陈嘉沐的肩膀有些发麻,他才恋恋不舍地松开手。</p>
陈嘉沐站起来,转过身去看他。</p>
男人眼睛里爬满了血丝,眼尾微微下垂,明明是人畜无害的一张脸,却总让陈嘉沐有些迟疑。</p>
一个人承载记忆的上限是多少?</p>
若是真的如何钊所说,他已经在这本小说里轮回了几百年,他又是怎么分辨每一世的记忆的?</p>
何钊苦笑道:“从佳,我知道你有问题要问。但我也有一个请求。”</p>
陈嘉沐:“什么请求?”</p>
男人站起来,在床边堆着的宣纸里翻翻找找,终于抽出一张品质极好的,纸面摊在桌上,几乎要把那张小桌占满了。</p>
“让我给你画一张像。”</p>
陈嘉沐没有犹豫:“好。”</p>
纸与笔,是最好的记忆方式。何钊坚信着这一点。</p>
他出门向其他人借了一把椅子,陈嘉沐就坐在床边,椅子朝着书桌的方向。</p>
她坐的很直,面上的笑容淡淡:“何钊,我想听听你的故事。”</p>
何钊沉默许久:“我的一些记忆是错乱的,从佳……我只能讲个大概。”</p>
他望着陈嘉沐。</p>
从繁杂的记忆里抽取每一个重点,就如同在几天几夜的漫长电影中找到最关键的一帧。</p>
他的人生已经成为录制后反复播放的黑白默片。</p>
痛苦,但说出来或许会好一些。</p>
他开始讲述。</p>
习惯描摹人像的手,下笔勾勒便是准而灵动的线条。</p>
儿时,他无数次地幻想自己与陈嘉沐幸福美满的一生,孩童对未来总是有天真的期待与想象。</p>
他们毕竟是两情相悦的。</p>
他想自己会骑着高头大马,风风光光地迎娶陈嘉沐回家。</p>
他想自己挑起陈嘉沐的盖头时,女孩或许还会像小时候一般,笑得如一杯热蜜酒,甜而温暖的微醺。</p>
可是一切都在乡试放榜后改变了。</p>
第一世第二世,他还想过自己是在做梦,只要梦醒循环就结束了。</p>
可是他跌入的是无尽的梦中梦。</p>
后来他想寻死,死不了,割在手腕脖颈的刀口,深可见骨,他的肉是红的,皮是白的,可偏偏一滴血都不流。睡上一觉再起来,身上除了疤痕外什么都留不下。</p>
他想逃离做状元的命运。逃不开,既定的人生轨迹犹如确定了目的地的马车,要在恰当的时间将他拉回到固定的剧目之中。</p>
他是人偶。</p>
他也怀疑过,自己是不是已经落入地狱,要接受一次又一次时间的洗礼与惩罚。</p>
他开始寻找出路。</p>
兜兜转转两世,他尝试过无数种逃出京城的法子。</p>
他逃不出去。</p>
城墙是地狱的结界,出了城,所有人都看不见他。</p>
他就像一个灵体,可以穿墙,可以站在滚烫的油锅之中,腿被火焰灼烧没有痛感,沸腾的油不会弄脏他分毫,如果站在人群前方就会被他们穿过,蹲在地上就被马车的车轮碾压。</p>
若是在城外待久了,所有人的脸都会慢慢消失。</p>
似乎每个人都是未雕刻成的人偶。</p>
再往远走,他的心脏就会剧烈疼痛,眼前一黑,再睁眼已经回到了城内。</p>
他试过去交新朋友,和其他人打交道,但除了第一世认识的人外,没人看得到他。</p>
他也尝试过什么都不做,浑浑噩噩两辈子,每天只管自己的吃喝拉撒,不出门,不见人,成为状元,然后再一次死去。</p>
他知道自己逃不出去了。</p>
人活着得有些念想,但他没有。</p>
人生和梦境有区别吗?</p>
死亡与睡眠有区别吗?</p>
他每一世都在问自己,直到这两个问题越来越接近,他对生命的定义越来越模糊。</p>
他分不清梦境带来的过去和死亡催生的前世。睁开眼不知自己是又死了一次还是做了一个噩梦。</p>
死亡就是睡眠,人生便是长梦 。</p>
记忆开始在他的脑子里繁殖。一生二,二生四,百百千千。</p>
十年,二十年,三十年,他的人生有无数重复的十年。</p>
他开始画陈嘉沐的小像。</p>
一开始,他的技艺并不精湛,画出来的人像没有人形,歪歪扭扭的,只能看出是个女孩。</p>
他练了许多年。</p>
直到一张与记忆中万分贴近的小像跃然纸上,就那么一瞬间,他突然懂得了“支撑”的意义。</p>
人生要被什么“支撑”起来才行。</p>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