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3章 代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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艾莉丝的身体僵了一瞬，她动了动已然麻木的身体，近乎爬一般伏在了圣母的脚下。</p>

“是的、是的……主神，即便要我此刻付出自己的性命，我也心甘情愿！”</p>

圣母闭上了眼睛，一滴泪自祂的眼角滑落，凝成了黑色的宝石。</p>

“回去吧，今日，一切都会有答案。”</p>

等到艾莉丝跌跌撞撞跑回医院时，看见的就是“维利”冰冷的尸体。</p>

大腹便便的医生叹气。</p>

“关于遗体的处置……”</p>

“……我会将他带回家。”</p>

他本以为这位母亲会因此崩溃，却没想到艾莉丝除了脸色惨白，表情竟然意外冷静。</p>

在走之前，她甚至还与医生体面告别。</p>

“大卫，谢谢你一直以来的帮助。”</p>

回到家后，她将自己的孩子安置在床上，怔怔看着他那张美丽的面容，等待着夜幕的降临。</p>

她甚至在小声自言自语。</p>

“维利，我的孩子……你别害怕，主神会复活你的，你会像从前一样醒来……”</p>

“你之前不是说想去农场勤工俭学吗？我已经和屠夫商量好了，他这个人虽然看上去很怪异，但是个好人，他会照顾你的。”</p>

“等你上了大学之后……”</p>

她就这样絮絮叨叨，直到天色渐暗。</p>

今日是个无月夜，厚重的乌云遮住星光，一道闪电划破天际，雷声惊醒了艾莉丝，她才发现自己不知何时竟然睡在了桌旁。</p>

“维利”的尸体仍然静静躺在床上，然而下一秒，他的胸膛竟然开始起伏，像是仍活着一般呼吸。</p>

艾莉丝睁大了眼睛，下意识想要扑上去，去试探他的鼻息，却在下一秒看见了少年睁开了眼睛。</p>

那双眼睛像是容纳了最深沉的黑暗，黑色的雾气纠缠着快要溢出眼眶，艾莉丝情不自禁向后退了两步。</p>

“艾莉丝。”</p>

“维利”启唇，那声音低沉，不似世间任何一种生物能发出的语调。</p>

“……主神？”</p>

艾莉丝抚上砰砰作响的胸口，试探着开口。</p>

“我来收取代价了。”</p>

一纸契约凭空出现，陈旧的羊皮纸被摊开在桌上，而一支羽毛笔躺在了它的旁边。</p>

“签上你的名字，承诺将你的灵魂献给我，我将会复活你的儿子。”</p>

像是被蛊惑一般，艾莉丝拿起笔，却又犹疑着转头。</p>

“但是……”</p>

“维利”眼中的黑暗忽地消散，那双澄澈的双眼显露，只是下一刻，大颗的泪珠便涌出眼眶。</p>

“妈妈，我好痛……”</p>

“我想回家……”</p>

艾莉丝的手下意识一紧，只是她还来不及说些什么，主神便又重新占据了“维利”的身体。</p>

终于，她下定了决心。</p>

在艾莉丝落笔的那刻，宁静祥和的落日镇被血色的雾气笼罩，而她也骤然失去了意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