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6章 甘之若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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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色昏暗，半开的门看上去只能容一个身量瘦小的孩童通过，此时正随风发出吱呀响声，却又在彻底吹开前被门上的铰链扯住，格外凄凉。</p>

远远望去，校舍门前站着两道黑影，一高一矮，二人正在低声交谈着。</p>

“不行。”</p>

不知道那矮个子说了什么，身量颀长的人果决地摇头。</p>

突如其来的脚步声打断二人的谈话，微风带走笼罩月亮的薄云，清冷的光亮洒下，就连呼吸也不自觉放轻。</p>

“未理。”</p>

雪村雅司专注地看着月色下的少年，嘴角弧度微微上挑。</p>

“你来了。”</p>

然而下一秒这有些旖旎的氛围就被另一人驱散，他上前一步打断了二人的对视，看向在场唯一的陌生人。</p>

“你有什么事吗？”</p>

那年轻男人原本还不自觉将目光放在了维利身上，听到问话才终于回过神，急急开口：</p>

“这位退魔师大人，请您通融通融，让我和你们一起进去吧！”</p>

对于普通人来说，他们并不了解夕见师的真正含义，而把这个职业当做类似虚拟作品里除魔卫道的正义人士，而不知道他们来这里，只为了自己的利益。</p>

但负责总管夕见师的组织——怪谈事件调查局对此也不会做出什么解释，而是暧昧不清地默认了这样的误解。</p>

毕竟，等他们走后，妖异也的确“消失”了不是吗？</p>

因此纪伊奏也并未对这个称呼提出异议，而是轻轻挑眉。</p>

“你一个普通人，和我们一起做什么？”</p>

“这不是过家家的游戏。”</p>

一旁的雪村雅司冷声道。</p>

在纪伊奏与维利没来的时候，这人已经缠着他许久了，不论他说什么都固执己见。</p>

“我知道，我知道！”男人迭声点头，“不论出什么事情，我都生死自负！”</p>

“要是你们不相信，我可以签合同！或者你们录像！”</p>

“要是我真的死了，那也是我咎由自取！绝对不会有人来找你们麻烦！”</p>

眼看着纪伊奏嘴角的笑意加深，像是起了兴趣。雪村雅司垂了垂眼，语气冷淡，却像是在提醒对方。</p>

“这种合同没法律效应。”</p>

纪伊奏的眼底划过一丝遗憾，但下一秒却又像想起了什么，微微侧过身子，面向雪村雅司。</p>

“但你不是有那个吗？”</p>

“具有契约作用的……”</p>

最后两个字从舌尖溢散，只有雪村雅司看清了他的口型，周身气压不禁低了一瞬。</p>

他沉声道：“我们不能对普通人使用力量。”</p>

“——夕见师守则第四条。”</p>

纪伊奏接上了他的话。</p>

“恪守界限。在危害到自身利益前，避免对普通人使用力量。”</p>

“但是你看，现在这人不就在给我们找麻烦吗？”</p>

说实在的，夕见师们没几个人会真将这守则当回事。只要不闹出太大的动静，调查局那边并不会干预太多。</p>

可惜眼前人就是其中之一。</p>

但纪伊奏却知道，雪村雅司这么做，并非是他真的多么在乎普通人，只是因为他是个习惯站在规则线内的人。</p>

从小到大都是如此。</p>

想要的东西就堂堂正正取得，从不屑于耍些阴谋诡计。他被规则所保护，因此也愿意反过来成为秩序的守卫者。</p>

有时候，纪伊奏甚至会嫉妒他的坦荡。</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