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1章 红发的恶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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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莱森大人——”</p>

但他的话还未说完，就被维利打断了。</p>

“你的称呼错了。”</p>

“什……”</p>

德维尔一时没有反应过来，愣愣开口，又在下一秒骤然失声。</p>

冷汗浸湿衣领，他几乎是下意识地低头，面色惨白。</p>

“莱森殿下……”</p>

他讷讷道。</p>

“您醒了。”</p>

莱森没有看他，而是直直抬起头来，唇角轻轻上扬，眼神微亮，饶有兴趣地望向餐桌对面的人。</p>

“你怎么看出来的？”</p>

明明是一模一样的脸，但只是这一瞬间，就连德维尔也看出了他与之前的不同。</p>

……是伪装吗？</p>

他抑制住全身的颤抖，紧紧注意着莱森的一举一动。</p>

阴晴不定喜怒无常的莱森殿下……若是他真的出手，整座古堡，也只有亲王殿下能够阻止。</p>

维利却好像完全没察觉到德维尔的紧张，拿起餐巾擦了擦嘴边，起身时故意将椅子扯出刺耳的声响。</p>

“这不是显而易见的吗？”</p>

“我回屋了。”</p>

本来还想对莱森好点的，但他没想到兴冲冲迎上去时，对上的却是另一双眼睛。</p>

堕入地狱的魔鬼，再怎么想装作无害的羊羔，黑色的火焰也在他周身翻涌奔腾，身躯都模糊不清。</p>

他没兴趣与这种人打交道。</p>

但莱森却不想这么轻易放过他。</p>

他跟在了少年的身后，脚步轻盈，像是黑猫的舞步。</p>

“莱……”</p>

德维尔想要开口叫住他，下一秒却被无形的手扼住喉咙，悬至空中，脸色涨红，拼命地抓挠着自己的脖颈，发出无力的气声。</p>

维利转身，随之而来的是重重的坠地声，老管家倒在了地上，半天没有动静。</p>

“……”</p>

而莱森面上仍旧挂着那副别扭的笑容，甚至无辜地眨眨眼。</p>

眼见德维尔恢复了意识，维利忽地出声。</p>

“……德维尔。”他面无表情，“既然斯卡利特已经醒了，那你可以去看看亲王的情况了。”</p>

老管家睁大了眼，下意识拒绝。</p>

“不……”</p>

他怎么能把他的小主人独自留在这里？</p>

以吸血鬼的身体素质，尽管德维尔年事已高，但身体并没有大碍。</p>

因此维利并没有再看他，只是抬头，定定与红发的恶魔对视。</p>

“你留在这里也没什么用。”</p>

他的话语残酷，却是事实。</p>

“……是。”</p>

德维尔没再多说，迅速化作一阵黑雾消失在了原地。</p>

“现在你没有人质了。”</p>

尽管没有多说，但这么多年，尽心尽力的老管家也算得上是伊莱安与维利的家人，至少比那个一直睡觉的泽菲里要好得多。</p>

“你要选个死法吗？”</p>

少年轻轻歪头，学着面前人的样子笑了起来。</p>

他不管古堡的主人是怎么想的，但他讨厌被人威胁。</p>

等这人死了之后，他会想办法只复活莱森的。</p>

男人像是没有听懂他的话一样，缓慢地眨了眨眼。</p>

“人质？”</p>

他的语调微微上扬，试探性上前两步，又在维利警告的目光中停在了原地。</p>

“我可从来没有这么想过。”</p>

“我只是觉得，他有点太吵了。”</p>

他并没有在这个话题上深究的想法，多将一点心力放在他人身上，对他来说都算得上是浪费。</p>

他只是眼睛一刻未眨地注视着维利，舌尖一点点扫过上牙膛，又忍不住划过干涩的下唇，将其湿润成艳丽的红色。</p>

瞧啊……他可比那些无聊的画，还要漂亮得多。</p>

他现在明白那小鬼为什么在预感到自己即将苏醒时，刻意将所有的画作都藏了起来，不叫自己看见半点。</p>

可他怎么不想想？</p>

某种意义上，他们就是同一个人。</p>

他会找到他藏起来的所有东西，也会——</p>

爱上他所爱的人。</p>

不需要太久的时间……就如他一样，只用一眼就已足够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