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过个小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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未尘主动给他夹了几筷子菜，陈扬默不作声地吃了。他有千言万语梗在喉间，早已想好的无数个问题竟一个都问不出来。</p>

他去哪儿了？他缘何耽搁了一年？他真的是去闭关了吗？他不会说真话吧。</p>

“好吃吗？”</p>

“嗯，有进步。”</p>

“你别是蒙我的吧？我去闭关，厨艺还能进步？”</p>

陈扬细细咀嚼了一番，倒真觉得未尘做的菜好吃了不少。这可就奇了怪了。</p>

未尘忽然感叹：“你小子终于沉稳了些。跟我生分喽，儿大不由爹——”</p>

陈扬呛了一下，心道未尘这点倒是没变。</p>

“你怎么晚了一年回来？”</p>

“这个嘛，闭关中途出了点小状况。”</p>

“什么小状况？”</p>

“山体滑坡把我震醒了，我从山洞里出去后救了几个人，安顿好他们后再去找一处精力充沛的洞穴找了许久。”</p>

“好吧，暂且信你。”</p>

“臭小子。”</p>

饭毕，滚滚终于睡醒了欢天喜地地奔过来，但又对这个人感到一点陌生，想靠近，却徘徊在一段距离之外，戒备地看着他。未尘蹲下来张开怀抱：“怎么？不认我了？”</p>

滚滚慢慢靠近，确认了，嗅嗅未尘的味道，才缓缓蹭过来。未尘蹲着撸了会儿猫，感觉身上有一道视线，如影随形。</p>

“看我做什么？”</p>

“你不是说要我打过你吗？我们比一比吧！”陈扬难掩得意，一副胸有成竹的样子。未尘心里好笑，原以为这孩子成熟了些，没想到还是藏不住事。</p>

“好，让我看看你有什么长进。”</p>

师徒二人移步山巅，侧脸有瀑布清凉的水汽溅上，“哗哗”的水声响彻天间。他们各自召出佩剑，第一次准备不留余力地打一场，在他们之间。</p>

陈扬率先攻了上去，快如闪电，迅捷如风。未尘持剑格挡，但听“当——”的一声，空气如水荡开。陈扬越刺越快，招招有力，未尘只避不攻，气得陈扬喊道：“尊重你的对手！未尘！”</p>

未尘心里在苦笑，只好腾出一只手为飞雪镀了浑厚的灵力，猛地挥过去，灵力波如海浪般层层荡开，摧枯拉朽。陈扬打得浑身热血沸腾，眼里闪着势在必得的决心，一掌伸出，浩浩长风竟裹挟着磅礴水汽猛吹过来，天地都被这风打地震颤。</p>

呼啸声如万鼓齐擂，风声响彻云霄，未尘的青丝在空中飞舞着，他微微皱起眉。</p>

你踏马要弑师啊……</p>

长风汇聚在少年掌间，原本桀骜不驯的它竟在陈扬的灵力压制下变得十分乖巧，只是仍旧躁动不安，似乎只等主人轻动手指，它就会全力冲去吹走一切。</p>

灵力波已经海啸般打到了陈扬面前，但见少年一挥手，长风居然顺着他挥手的方向卷去了未尘攻过来的灵力波，并以一股不可阻挡之势吹向未尘。</p>

陈扬什么时候会的这招！</p>

未尘剑指瀑布调来水流注以灵力，蓝色水灵流便包裹住长风以及它带过来的灵力波，一个轻柔一个迅猛。水灵流努力压缩着陈扬的攻势，却显得十分吃力。终于，攻势被完全化解了，但未尘的鬓角已经流下汗。</p>

打的酣畅淋漓的陈扬并没有注意到未尘的异常，不给他喘息的时间直奔过去，未尘咬牙与他对起招。百式之后，未尘已有些招架不住，被逼地退了一步，不慎坠下山崖。</p>

总算能休息会儿了。</p>

陈扬瞳孔骤缩猛地跟他一起跳了下去，控风减缓了未尘的坠速，赶上了他，长臂一揽抱住未尘的腰，御剑飞了回去。</p>

“你怎么不御剑？！”</p>

“等你来捞我。”</p>

未尘拍了拍腰间的手，陈扬才如梦初醒般站好。“你吓死我了！万一我来不及救你……”</p>

“徒儿现如今这么厉害，我都打不过啦，怎么会来不及呢？好了好了，我打累了，你去洗几个果子来我吃吃。”</p>

陈扬欲再说两句，被未尘推走了。</p>

未尘见陈扬走进房屋，撑着剑猛地咳出一口血，脸上浮现痛意。他看着那口血，竟是笑了一下：“年纪大了，不中用了。”说着，他倒了颗丹药服下。</p>

原地喘了一会儿，他一挥手，一捧水就冲净了血，只留一摊水迹。未尘抹干净嘴，收起剑抬脚进了卧房，见他房中陈设无丝毫变化，一尘不染，知徒儿可是费了功夫。</p>

又转到书房，瞧见桌上有一沓纸，他随手翻了翻，本来苍白的脸色都给气黑了。那是陈扬绘的丹青，有山水，有滚滚，这没什么，但他画了自己，画的奇丑无比。看得出来这笔触很稚嫩也很认真，是想把他画好来着，但这实在是太丑了，不堪入目！</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