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重点中学一月游（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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廖老师的一句话，让谢真真回到了解放前。</p>

开学第二周的第一天，周一下午。</p>

班主任廖春晖说：明天开始，全年级劳动三天，用粪箕去学校前面那条河里挑沙，修校门口这条路，工具自带！</p>

走在回家的路上，谢真真问李小冬：</p>

“明天一大早真的要挑着那个粪箕来给学校挑沙吗？”</p>

“要不然呢？你敢不挑吗？”</p>

“挑两个粪箕去上学，走这么远？平时背个书包还能跑个步。</p>

“挑着那两个玩艺儿，走不快，跑不动。</p>

“我猴年马月才能到达学校呀？早上5点我得起床？</p>

“卧槽！比我爸起来喂我们家那些牛还早！天天睡眠不足，读个鬼的书哟！”</p>

吐槽归吐槽，十万个不愿意也不顶用。</p>

谢真真回来后，把挑沙修路的事告诉了妈妈。</p>

还问妈妈：“明天不去学校挑沙，老师不知道吧？他又不认识我！”</p>

妈妈看了真真一眼，啥都没有说。</p>

妈妈默默地找出两个最小的粪箕，一根最短的小扁担，扁担两端绳子打了好几个结，缩短又缩短，直到打不了结为止。</p>

工具准备好后，让真真试试肩扛扁担挑粪箕，看看粪箕会不会拖地。</p>

次日早上，妈妈提前半小时摇醒谢真真，真真糊乱地洗洗，穿上球鞋，咬着一个馒头，挑着两个粪箕，摸黑出门了。</p>

看着比粪箕没高出几公分的女儿挑着个担子，一不小心粪箕就触着地面，从来没有挑过东西谢真真，像个螃蟹一样横着出了门。</p>

妈妈心疼得直抹眼泪，孩子读个书，起早贪黑的，像地主老财家的长工一样？</p>

修路不是村里或请工程队吗？非要这么折腾孩子吗？</p>

就像谢真真预料的一样，挑着两个粪箕既不能跑，也走不快，只能一步一步硬着脖子硬着腰，慢慢地走。</p>

没走多远，肩膀就酸了，两个空粪箕有这么重吗？平时拎着装个菜、倒个垃圾什么的，也没感觉重呀！</p>

等谢真真赶到学校的时候，离上课时间已过去半小时多了，教室里，老师同学都走了，只有角落里还坐着李小冬。</p>

“你可来了！我也迟到了，但是廖老师叫我等你。”</p>

哦，今天李小冬还是照常迟到了，只不过比谢真真早到了一点点。</p>

谢真真把扁担一扔，坐回座位上。</p>

“歇会儿，累死我了。”</p>

谢真真看到了地上乱放着的一根扁担和两个粪箕，肯定是李小冬挑来的。</p>

“哇塞！小冬，这么长的扁担，这么大的粪箕，看到都重死了，你还能挑得动沙吗？”</p>

两个人大眼瞪小眼，谢真真不想动弹，希望一直这么坐下去，但是小冬不停地催促。</p>

“走吧，真真！听说要挑三十担沙嘞……”</p>

“什么？三十担？算了吧，我叫我妈来，一担抵十担！”</p>

“走啦，走啦！别开玩笑了。</p>

“刚才一个自称叶校长的老头来查教室了，我告诉他我在等你。</p>

如果叶老头再回来，肯定会说我们在偷懒……”</p>

两个人拾起担子，摇摇晃晃地出了教室，出了校门，跟着挑沙回来的同学去找沙地。</p>

站在学校门口看前面的那条河，那么近。</p>

可是用腿丈量着步子走过去，却又那么远！</p>

谢真真原来以为河边有一堆一堆的沙子，用手捧几捧或用脚推几脚就能装满一粪箕，挑起来就走。</p>

原来根本不是！没有沙堆，河边都是湿的淤泥，沙地硬得像板块。</p>

没有挖沙工具，只能用手指抠地，沙也不像沙，沙中带泥，挖出来烂糟糟的！</p>

手指插进硬板似的沙地里，小沙子硌应着，就像针刺在皮肤上一样，硬生生地疼。</p>

没几下，指甲里挤满了沙子，皮肤出血了，火辣辣的疼。</p>

谢真真甩甩手，双手浸泡在水里面，洗掉泥沙，皮都剐破了，指甲下面就像起了倒刺一样，一丝丝的翻皮了。</p>

谢真真对着出血的手指头呵气，看着李小冬，她像没事人似的，挖呀挖呀挖，还帮真真挖了两捧。</p>

谢真真的沙子刚好盖了粪箕的表面，薄薄的一层。</p>

李小冬厉害多了，粪箕里铺着厚厚的一层沙子。</p>

“小冬，够了够了够了，等下回去还要爬一个坡，万一上不去那个坡，挑着费劲。”真真阻止小冬再挖下去。</p>

该挑着沙子回去了，李小冬在前，谢真真在后。</p>

谢真真一如既往地横着走，步伐东倒西歪，像喝醉了酒。</p>

谢真真想加快点脚步，跟上小冬。</p>

可是一加快脚步，两个粪箕就打转转，扁担跟着粪箕带着谢真真一起转圈。</p>

真真不敢往前走了，怕摔跤，站在那里，跟着粪箕不停地转，转，转，转着停不下来。</p>

一个路过的妇女，看着谢真真在转圈，不走了，站在旁边不停地笑，捂着肚子笑，眼泪都笑出来了。</p>

李小冬听到笑声，停下脚步，放下担子，看着谢真真在转动，也笑了。</p>

李小冬走过来，按住谢真真肩膀上的扁担，两个粪箕慢慢地不转了，最后停了下来。</p>

谢真真放下扁担，头都转晕了。</p>

本来开始还在琢磨为什么会转个不停？要转多久才能停下来？</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