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韩民闻言一直没有表情的脸上，多了一丝冷色道：“武大人，这是要让兄弟们去与妖兽换命？还是为了您的大好前程？”</p>
武雄闻言一愣，旋即张嘴便骂道：“你特娘......”大量肮脏、粗鄙之言冲着韩民宣泄而出，许久后。</p>
武雄方才怒声道：“换命，是换命，不是拿人命换妖兽命，而是拿军中将士命，换我北山城百姓的命。”</p>
说到这儿，武雄不等韩民接话，兀自转身冲着那仿佛打了败仗一般的残兵们吼道。</p>
“为屠妖族，为守护我北山百姓，你们愿不愿死？”</p>
一直沉默注视二人争吵的残军们，此时却焕发出某种生机，异口同声道。</p>
“吾等愿死！”</p>
每个人的声音虽然不大，可却带着一丝轻快，仿佛这是什么不需要考虑的小事儿一般。</p>
听到这虽不整齐，却蕴含着某种强烈信念的喊话后，韩民身躯一僵。</p>
他知道，他错了。</p>
他不该纯粹以兵书之上记载，来估算这支铁军。</p>
同时也知道了，那妖兽为何答应的那么畅快。</p>
不是什么自己的副城主师傅震住了它，而是这千年以来的北山戮妖军赫赫威名。</p>
是这自己面前视死如归的戮妖军将士。</p>
是这敢战敢死的北山铁骑。</p>
从来不是自己的什么三寸不烂之舌，不是什么精妙计划，严密筹谋。</p>
就在忽然意识到自己有错的韩民，想要向武雄道歉，以期能以戴罪之身，率军返回之时。</p>
忽然，远处传令兵，快速奔来。</p>
一直到战马几乎跑到武雄跟前，其才松开缰绳，翻身下马。</p>
在地上打了个滚，爬起身冲着武雄道：“报！田门坳防线被破，暴猿冲进了田门村，田门，田门。”</p>
说到这儿的时候，饶是这身经百战的斥候，也是带着一丝哽咽。</p>
其虎目含泪，深吸一口气，缓缓道：“田门村六百余青壮，尽皆战死，剩余老弱妇孺全部被屠，两千多人无一生还。”</p>
闻言武雄勃然大怒，而一旁的韩民，此时宛如被人抽取脊梁一般，缓缓软倒在地。</p>
武雄看到这一幕更怒，狠狠一脚踹在韩民头上，嘴里更是骂个不停。</p>
此时韩民面上已满是泪水，他哭的不是自己。</p>
是为保身后百姓，而奋战至死的一百多戮妖军。</p>
是迎着妖灵银蟒，视死如归冲锋的北山铁骑。</p>
是那自己曾认真记录，现在却惨死的两千一百七十五名，田门村的百姓们。</p>
是他，这个只会纸上谈兵的无用文人，让这些将士们用生命守护的人，尽数被屠。</p>
是自己一己私见，让他们的拼死奋战，彻底成为了一个笑话。</p>
韩民倒在地上，放声怮哭。</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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