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0章 往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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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头好像起风了，檐下的铃铛响个不停，风从一切有可能的缝隙钻进来，白玉兰的花瓣散了一地，如上好的骨瓷摔在地上，碎裂开。</p>

从君屿的讲述中，君若知道了许多细枝末节。</p>

“我在很早之前便注意到了司沐，一开始，我灵力低微，被困在彼岸花丛，每回你转世时，司沐便会出现，摇着船送你去投胎。</p>

后来，我以彼岸花造桥接你上岸，司沐便会一言不发地守在船上。他总是和你一起出现一起消失。</p>

直到你化生小蛇入无疆那一世，他独自一人出现，我那时的灵力并不能支撑自己出鬼境，是司沐将他的灵力传给我的。”</p>

君屿自嘲地笑了笑：“ 无疆之行后，我灵力大涨，能自由出入鬼境，便去找你，发现他竟然也在，我就猜到为什么他总是与你一同出现一同消失了，因为他一直都陪着你。</p>

但后来，我就发现了不对劲，他总是远远地看着你，还不让我接近，他偷偷替你遮风挡雨，却又会冷眼看着你去死，甚至拦着我救你。我问他为什么，他就跟块木头似的，我就更生气了。”说到这儿，君屿的声音都冷了几度。</p>

“后来，我也天天守着你，你过得太苦了，我便偷偷帮点小忙，给你放点吃的，送点棉衣什么的，他也没拦着。</p>

每回你身死时，我总是气红了眼，就不能选个痛快点的死法吗？一肚子火都往司沐身上烧，但我打不过他，打完一架，我就会回鬼境，等着司沐把你送过来。”</p>

君屿揉了揉君若的发顶，将之揉得毛毛躁躁的：“你每回都会说，君屿，好久不见呀。那时候我总会想，傻瓜，我才刚刚见到你。</p>

之后，你总会将这辈子发生的事讲给我听。你呀，总在玻璃渣子里拣些糖来讲，你总是将苦难轻描淡写，一笔带过。</p>

你被饿死那一世，只说闹了饥荒，你运气不好就死了，还风轻云淡地说。那么多人死了，你没什么特殊的。你还说自己运气好，竟然捡到了个饼子，饼子可好吃了！”</p>

说完，君屿的眸子暗了下来：“那个饼子，我放了许多糖，很甜！不过你没吃到！”</p>

君若还记得那个饼子，那一世十里八乡闹了饥荒，啃树皮、扒草叶、吃观音土，但还是有许多人饿死。</p>

一开始，尸体会被拉上山埋掉，后来嫌麻烦，就在村子后头挖了个深坑，并不封死，扔一具，回填一层薄土，扔一具，回填一层薄土......</p>

初始，每天都会有好几具尸体，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便没人再往里头埋了，而且之前埋下去的也消失了，说是被山里的野狼给叼走了。</p>

后来，村子里便常会出现一些野狼肉，虽说吃不饱，但勉强不至于饿死。</p>

君若一家有五口人，阿奶、阿爹、阿娘和弟弟。阿奶是个寡妇，从小拉扯阿爹长大，身体骨本来就落了毛病，没熬过去。</p>

君若和弟弟、阿奶最亲，哭得也最厉害，阿爹阿娘却一把捂住她们姐弟俩的嘴巴，说不能哭。</p>

君若不知道为什么不能哭，第二天，阿奶消失了，阿爹带回了野狼肉。</p>

君若生病了，断断续续地发起了高烧，连着几日都没有进食。醒过来便在枕头边看到了一个饼子。</p>

村子里现在除了观音土就是野狼肉，怎么会有个饼子？君若开心极了，兴冲冲地拿着饼子去找阿爹。</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