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7章 黑色剑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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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结婚？那还不简单，来一张情定终身符就搞定啦——”林有道话说到一半，突然就生生咽了回去，然后心虚地瞥了一眼拉塔恩，那家伙的脸跟僵尸似的，能把活人吓死也能把死人吓活。</p>

林有道只感觉背后冒了一层冷飕飕的白毛汗，赶紧冲卡珊德拉挥挥手，没好气地说：“去去去，我这儿是算命的，你当我是许愿机器啊？”</p>

卡珊德拉急了，“你刚才不是说——”</p>

“泼出去的水还能用一个咒语收回来呢，贫道食个言又能怎样？”林有道咬死一点嘴硬不放，“所谓道法自然，没有就是没有，有也没有！”</p>

林有道，很上道。</p>

拉塔恩满意地低下头去，不顾赫敏“中午千万要少吃一点”的劝阻，就着干员们的档案资料下饭，吃了八个猪肘子、几大碗酸菜炖血肠和一整盆白菜猪肉烧粉条，这才满足地离席去给盥洗室马桶上了个强度，不由感慨中国东北三省真乃他这个德国人素未谋面的故乡。</p>

“欸，我正想找你去呢。”刚出盥洗室，拉塔恩就遇上了蹲在门口嚼着三明治的伊莲娜，柯尔特公司茫茫多的顺位继承人之一。</p>

拉塔恩好悬没踩着她，回头看了一眼男生盥洗室的牌子，神色复杂地说：“你就搁这儿吃东西？口味真是独特……”</p>

“无论哪里我都有十分甚至九分的食欲，这你就别管了。”伊莲娜满脸无所谓的样子，“第一批雇佣兵已经到了，就是我上次跟你说的鹰之团，他们的团长和几个首脑都在霍格莫德村外面住帐篷呢，你打算啥时候去见见？”</p>

“让他们等着，我下午上完课去见。”</p>

“你一个磁场癫佬还需要上课？”伊莲娜奇怪地盯着拉塔恩看。</p>

“知道的东西越多，就越感觉自己一无所知。”拉塔恩弯下腰，摸了摸伊莲娜蜷曲的长发，顺便擦干了手上的水，“你就没有这种烦恼，我很羡慕。”</p>

说完，拉塔恩迈开大步就往楼上走，都快上二楼了，才听到伊莲娜气急败坏的声音：“好啊你，刚才就是在拐着弯儿骂我笨！”</p>

————</p>

“所谓黑魔法，不过是无知之人的蔑称。”格林德沃颤颤巍巍地走上讲台，开口第一句话便给了一年级的学生们一个下马威，“魔法只是巫师的工具，纵使巫师有正邪之分，作为工具的魔法又何其无辜呢？难道你们伟大的白巫师校长用出索命咒，这咒语就变成白魔法了？”</p>

看着鸦雀无声的众人，格林德沃咧开没牙的嘴呵呵一笑，“这堂课叫作黑魔法防御术，但在我看来，想要防御，就得先了解被称为黑魔法的这些咒语。恰好，我手中就有一具死在索命咒之下的尸体……”</p>

还不等学生们理解这句惊悚的话，格林德沃便一挥魔杖，与教室相连的小储藏室门砰地一下打开，一个赤裸矮小肥胖的身影迈着木偶般的步伐，呆板僵硬地走到初代黑魔王身边，失去神采的眼睛呆愣愣地扫视惊声尖叫的学生。</p>

拉塔恩认得这句尸体，小矮星彼得，这个人格与身材一样猥琐的男人，当年哈利的父母之所以会被伏地魔杀死，就是因为这个叛徒向黑魔王透露了波特家的地址。</p>

看来小天狼星最终还是选择让小矮星用死亡偿还背叛的代价，难怪今天吃早饭时这位布莱克家族唯一后裔能笑得如此开怀，毕竟终于卸下了压在心里十二年的大石。</p>

“别害羞，姑娘们，把你们的手从眼睛前面放下，这就是一块死了的肉。”格林德沃凭空变出一张桌子，操控小矮星的尸体爬到上面躺好，“所有人都围拢过来，让我们由内而外地看看索命咒会对人体造成什么影响。”</p>

面对如此露骨的教育方式，也难怪格兰芬多铁三角强烈建议红狮子五人组中午少吃一点儿。当格林德沃用魔杖划开小矮星的肚子翻出黄色脂肪层时，金妮噗得一声把尚未消化的午饭喷了出来，更有好几名学生直挺挺昏死过去。</p>

“要敢于直视淋漓的鲜血，孩子们。”格林德沃淡定地一挥魔杖，教室里每个人脚下都多出一个垃圾桶，那几个当场昏迷的学生也被硬生生唤醒，从地板上拉了起来直面尸体。</p>

出乎拉塔恩意料之外的，科林非但没有感觉不适，还有功夫拍下格林德沃手中的每一个动作，反倒是但丁嘴唇煞白，喉咙一动一动地吞咽着大量分泌的口水。</p>

拉塔恩戳了戳但丁的胳膊，“咋回事儿啊，鸭子哥？你又不是没砍过人。”</p>

“哥们儿，我杀过飞龙怪物，宰过罗德岛干员，但……”但丁用力咽了一口唾沫，既恐惧又着迷地看着格林德沃把小矮星的肝脏摘出来，“但我没杀过人啊，和我一样有手有脚有感情的人，一个也没有。”</p>

“原来没有吗？”金妮抱着垃圾桶，把黏在嘴唇上的头发拨开，整个人憔悴得像是突然老了二十岁，“我看你对穿越者吆五喝六的，还以为你早就杀人如麻了。”</p>

“那都是表面功夫，我还是第一次……”但丁朝小矮星敞开的腹腔比划了一下，“这么深入地了解一个人。”</p>

“这不是软弱，鸭子哥。”源清隆搂住但丁的肩膀，轻轻拍打半恶魔的后背，“能与一具尸体产生共情，你真的很温柔。”</p>

但丁感激地看着源清隆，“谢谢你，寂寞哥。”</p>

“滚蛋！”源清隆一把甩开但丁，转向已经拍了一大把照片的科林，“话说，科林，你居然不怕。”</p>

“我妈妈是肿瘤科的医生。”科林轻松地耸耸肩，“我和我弟小时候经常偷看她医学书上的彩色插图，也就习惯了。说实话有点意外啦，尸体居然没我想象中那么臭。”</p>

“很好，已经有人注意到被索命咒杀死的人的第一个特征了。”格林德沃把小矮星的脾脏丢到一旁的铁盘里，用力拍了拍手，“维持人体运转少不了体内菌群的功劳，而索命咒会杀死目标体内的全部细菌，导致尸体腐烂的速度变慢。大家动动笔，把这一点记下来。这就五分了嗷，期末必考，爱背不背。”</p>

面对这个说起话来漏风的老头，没有一人敢不听他的命令，手忙脚乱地从书包里掏出羊皮纸和羽毛笔，把被索命的尸体的特征老老实实记下。</p>

刨去直接用尸体当教具这一点，格林德沃确实是一名好老师，紧绷在蜡黄皱皮下的脑袋里装满了在课本中绝对学不到的知识，从三大禁咒对人体的影响到索命咒的四种防御方法，他知无不言言无不尽。</p>

“索命咒啊，那可真是最简单粗暴的杀人办法了。”</p>

格林德沃一边用骨锯锯开小矮星的天灵盖，一边浑不在意地说着，“这就好比拿石头砸豆腐，最后只能收获一滩烂泥。要是不小心被以爱为基底的古老保护咒给反弹了，那自己的灵魂可就得碎成七八片啦。要说真正的杀人艺术，那必须得在保证豆腐基本结构的情况下，还能在上面雕出花来。照我的经验来看……”</p>

这老头说的每一条实践经验都够他在巫师监狱里把牢底坐穿，不愧是当年和阿道夫·希特勒称兄道弟的男人。这也让拉塔恩收获良多，明白了邓布利多教授请初代黑魔王当老师的良苦用心。</p>

在这个混乱不堪的时代，现在对着陌生人的尸体呕吐，总好过日后对着亲人的尸体哭泣。</p>

拉塔恩心中腹诽，估计就算没有小矮星这具水到渠成的尸体，邓布利多和格林德沃八成也会从穿越者中挑一个幸运儿来当教具。</p>

是小天狼星救了你们呀，走狗屎运的家伙们！</p>

说起来穿越者的身体结构和普通人有什么不同呢？</p>

真是好奇啊……</p>

————</p>

下课后，拉塔恩去地下厨房拿了半扇生猪，带着科林走出城堡，没有直接前去会见鹰之团的团长，而是先去了趟城堡外的草坪。远处禁林边缘，猎场看守的小屋没有如往日那般升起炊烟，海格还是没有回来。</p>

真让人放心不下。</p>

那么……磁场转动！</p>

将自身磁场融入大地，拉塔恩感应到禁林中海格的生命体征非常平稳，但情绪比较激动，估计是那些飞龙怪物戳在了猎场看守的萌点上，这位混血巨人对一切凶猛狂暴的生物都带有强烈的好感。</p>

没事就好。</p>

拉塔恩走到巨戟龙的庞然骸骨下，仰头喊道：“爆虎！”</p>

打着盹的大轰龙猛地睁开猩红的眼眸，蜕变后的金色竖瞳灿灿生辉，筋肉粗壮的脖颈撑起攻城车般巨大的头颅，满怀希望地嗅了嗅空气，展开覆盖着狂乱赤纹的黑翼俯冲而下，重重砸在拉塔恩面前，掀起冲天浮尘！</p>

“肚子饿了吗，战友？”拉塔恩伸手按住大轰龙凑过来的鼻尖，抬头看了看挂在巨戟龙棘刺上的绵羊残尸，八成是哪个倒霉的牧民被爆虎给光顾了。他将从厨房带出来的半扇生猪塞进大轰龙利齿丛生的巨口中，轻柔地说道：“抱歉，这段时间我太忙了，没好好照顾你。”</p>

大轰龙三两口就把半扇猪咽了进去，带着血丝的唇吻用力拱了拱拉塔恩的胸膛，额上那个被红狮子一拳打出来的放射状疤痕白得刺眼，这姿态仿佛在说：没关系。</p>

“还没给你介绍呢。”拉塔恩把战战兢兢的小记者拉到爆虎面前，“这位是科林，我今天晚上需要去一个地方，你愿意载我们一程吗？”</p>

在大轰龙骨棱暴突的脑袋面前，科林被带着浓稠血腥味的呼吸熏得脸色发青，颤巍巍地举起手，“你好……”</p>

爆虎非常认真地嗅了嗅科林的气味，又侧过头用竖瞳上下打量一番，长达二十三米的庞然身躯后退几步，猛地仰天巨哮，声波将它周身的地皮都生生刮去一层！</p>

科林的脸蛋都被声波刮得变形了，只感觉好像有人把他的脑袋扣在大钟里，全身连脑髓带内脏没有一处不在颤抖，视线里出现好几个跃动的黑点。他捂住暂时失聪的耳朵，扯着嗓子对拉塔恩喊道：“它这是什么意思！”</p>

“它同意了！”拉塔恩喊了回去，伸手拎起科林的后脖颈，抬脚迈上爆虎伏下头颅，用磁场固定住自己的双脚，科林则紧紧抱住从大轰龙眼睛上方延伸出去的弧形骨刺。</p>

下一秒，这头堪比蓝鲸的庞然大物如离弦之箭，四足奔腾，全力冲刺，恰似一列马力全开的火车头，风驰电掣！</p>

大地在它的脚掌下剧烈颤动，仿佛要被这头凶暴恶兽撕裂开来！紧接着，它的四肢猛然发力，那庞大无比的身躯如同火箭一般，直直地冲向天空！从前爪上伸展出的翼膜掀起狂暴的龙卷烈风，带着无与伦比的气势，扶摇直上，冲向云霄！</p>

“哇！”在经历最初的慌乱后，科林也镇定下来，兴奋地俯视着下方快速缩小的景色，覆盖着暖雪的黑湖像一块镶嵌在大地上的白补丁，古木参天的禁林也变成了低矮的草丛。</p>

“这就是飞翔的感觉！”他大笑着，对拉塔恩喊道。</p>

“你可是奈克斯特奥特曼呀，科林！”拉塔恩回应道，高空呼啸的狂风让他只能喊着说话，“你得早点学会自己飞！就像初代奥特曼那样！”</p>

“等我再长大一点儿！”科林松开紧紧抱住的骨刺，张开双臂拥抱天空，“在那之前，你就让我多任性一下吧！”</p>

我只恐敌人不会给你如此多的时间……</p>

拉塔恩带着深深的忧虑看着科林雀跃的背影，最终他选择不将这句话诉诸于口，指向霍格莫德村外燃起的一粒火光，“爆虎！在那里降落！”</p>

爆虎低吼一声，原本展开的翼膜陡然收拢，紧贴住粗壮前爪，整头龙像箭头一样直直地扎向大地。</p>

突如其来的变化让科林双脚直接离开了它的鳞片，兴奋的笑声瞬间变成了惊慌的喊叫，两只手在空中胡乱扑腾着，人类天生对坠落的恐惧让他大脑一片空白。</p>

直到一只有力的大手紧紧抓住了他的胳膊。</p>

“我接住你了，兄弟。”拉塔恩对整个人倒悬在空中的科林说，不对称的双眼坚定且有力，“相信我。”</p>

科林脸上陡然有了血色，他掷地有声地喊道：“我相信你个大头鬼啊啊啊啊啊啊啊啊——”</p>

轰！！！</p>

大轰龙猛地展开翼膜，兜住大量空气，下坠的速度瞬间缓和，科林啪叽一声拍在了拉塔恩的后背上。</p>

“飞翔的感觉如何？”拉塔恩歪嘴一笑，问道。</p>

“……咱下次坐过山车还是去游乐园吧，我愿意用我弟弟的全部零花钱请客。”科林两条腿直打哆嗦，靠抓着拉塔恩的红发才不至于跪倒在大轰龙头上，“不过你说得对，我是该学会自己飞了。”</p>

“知道就好。”拉塔恩看着下方那粒火光放大成一人多高的篝火，火光周围的行军帐篷中冲出数十名举着枪械的雇佣兵，这些人手臂上都佩戴着展翅白鹰的标志，“我们到了。”</p>

爆虎重重地降落在燃烧着篝火的营地中央，巨爪将火光践踏熄灭，喉中发出阵阵雷鸣般的低吼，深红眼眸中的黄金竖瞳扫视被它震惊地说不出话来的雇佣兵们，对他们手中的枪械打了个不屑的响鼻。</p>

忽地，大轰龙将头颅快速转向一名瘦高的雇佣兵，低吼变成了充斥着威胁意味的嘶鸣，龇出满口白森森的獠牙，双眼死死盯着这名雇佣兵胸前佩戴的深红色卵型吊坠。</p>

“哦哦哦，不要激动嘛。”这名雇佣兵连忙举起双手，这个动作带掉了他头上的鸭舌帽，仿佛白银锻造而成的长发倾泻而下，衬托着他堪称美艳的西欧式面庞，宛如天使，“我是鹰之团团长格里菲斯，龙背上的大人，想必您就是我们的雇主了吧？”</p>

“是我。”拉塔恩自马格努斯之书中取出从伊莲娜那里拿来的雇佣合同，稳稳地站在爆虎强壮的后颈上，将合同上的骑页盖章展示给自称格里菲斯的男人看。</p>

格里菲斯在大轰龙的逼视下，小心翼翼地从军装的口袋里拿出一式两份的合同，向拉塔恩验明正身，依旧举着双手，对他的团员们呵斥道：“把武器放下！别用枪口对准金主！”</p>

拉塔恩打量着鹰之团的团员们，这些人有男有女有老有少，看起来完全不像是同一支队伍里的伙伴，反倒更像是一群早就彼此熟悉的武装起来的镇民。</p>

“冷静点，爆虎。”拉塔恩轻声安抚大轰龙，目光从那颗红色卵型吊坠上一扫而过，对格里菲斯朗声道，“格里菲斯团长，不给我介绍介绍你手下的精英们吗？”</p>

“失礼了，请允许我自我介绍。”格里菲斯左脚后撤半步，右手抚胸，对拉塔恩行古老的贵族之礼而非军礼，“我是格里菲斯，鹰之团初任也是现任团长，出生于法国境内一处贫困乡村，后通过购买土地成为了一名光荣的英国勋爵。”</p>

拉塔恩对大英可以随意售卖的爵位制度略有了解，他放任科林给在场众人都拍了一张照片，不管对方是否情愿。“价值几十英镑的勋爵，未免太过廉价了。”</p>

“但我能为您提供几千倍于此的价值。”格里菲斯微笑着回答，不卑不亢。他轻盈转身，伸手示意一名尖下巴男子上前，“这位是负责刺杀和突袭的朱特队长。”</p>

尖下巴男子满头稻草色的黄发，在脑后扎成小辫，脸颊上长着稀疏的雀斑，他小心翼翼地避开大轰龙的视线，对拉塔恩扬了扬手：“你好呀，老板。”</p>

格里菲斯继续说：“然后是负责战术制定和远程打击的——”</p>

一名皮肤如巧克力般光洁细腻的棕肤女子上前一步，她微卷的头发剪得跟男人一样短，服帖地散落在额头上。尽管身形娇小，但一言一行中散发出的气质比男人还强硬。</p>

“卡思嘉，向您报道。”她向拉塔恩端正地行军礼致意。</p>

格里菲斯丝毫没有因手下的僭越而流露不悦之色，“我最可靠的冲锋队长呢？”他向团员们问道，“别告诉我他还窝在帐篷里。”</p>

“老大，你又不是不知道冲锋队长的性格。”朱特说，“那人就是一块茅坑里的石头，又臭又硬！”</p>

“那还不快去把他喊出来。”格里菲斯催促道，“金主还等着呢。”</p>

“不必了。”</p>

一个如滚石般铿锵的声音响起，拉塔恩只感觉浑身仿佛有电流蹿过，猛地盯住营地中最大的帐篷。</p>

铁黑色的左臂从帘幕中伸出，这是一只完全用金属打造的义肢，上面的累累伤痕代表着其主人经历过亿万场艰苦卓绝的万古长战。</p>

帐篷内的黑暗中仿佛有一堵墙在移动，身高超过三米的男人从中钻了出来，其面部覆盖着坚硬规整的络腮白须，满头白发像钢钉一样直挺挺地冲天耸立，残破的黑色披风散落在他宽阔的肩膀上，背后背着一把……剑？</p>

如果要说那是一把剑的话，那便太大了。它巨大、宽厚、沉重，而且很粗糙，那简直就是铁块。</p>

这个男人的气质比铁块还坚硬，顽石般的头颅上镶嵌着两颗冷漠克制的灰眼，与身躯微微震颤的拉塔恩隔空对视。</p>

“我来介绍一下。”格里菲斯说，“这位是被敌人称为黑色剑士的冲锋队长格斯。”</p>

“不。”白发男人冷冰冰地否定道，“我是罗格·多恩。”</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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