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朝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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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那只小小的，刚满月的小猫，有些像早儿你。”他答得一脸认真。</p>

我跑过去看，那是只刚过满月的小白猫，糯糯的，单两只肉乎乎的小耳朵有点灰黑，倒真有些像小时候扎小羊角的我。</p>

它近前还有一只白色的长毛大猫，那猫儿是一蓝一黄的异瞳，周身很优雅，正慵懒地卧在树下小憩。</p>

“它就是朕送你那只猫儿的娘，也是朕第一次捡到的猫儿。”江知栩看向异瞳猫儿，眼神柔柔的。</p>

“它真好看。”我想近前去抚，可它有点面冷，只眯起异瞳睨了我一眼，喵儿一声跑开了。</p>

“朕第一次捡到它时，它正躲在上林苑的小石跺旁，颤颤巍巍，那天刚下过雨，它满身都是泥，看起来才刚及满月，可能是与娘亲走散了吧。”江知栩看着它，徐徐讲起来。</p>

“它断了腿，很脏，又抖得厉害，朕就想抱它去暖和一点的地方，只是刚抱起来，二哥三哥就来了，说朕是衰星异种抱异瞳，还想抢猫儿去把玩，朕未同意，便与他们打了一架。”</p>

“皇上还会打架？”我狐疑地看看皇上，不由得想起月昌讲的版本来。</p>

“嗯，”他像个小孩子般倔强地仰起头，认真的对我道：“所以他们后来才也不敢和朕抢了，就灰溜溜跑开了。”</p>

“那后来呢？”我追问。</p>

“后来……朕就遇见了四哥长永，他还带朕寻了这处隐蔽的宝地，我们就将猫儿养在这儿。”</p>

我听到“长永”那名字，微微一愣，觉得好生熟悉，似隐隐约约记得，却一时间想不出究竟在哪里听过，便又确认道：“皇上的四皇兄原来是叫长永？”</p>

“是的，皇兄若在世，一定是个风华正茂、仁爱宽厚之人，会比朕，更适合做一代龙骧虎步的君王，可他却因朕……”</p>

他没再说下去，眸中先前还闪亮的星辰，也一下子暗淡了许多，他扯着嘴角，带出一丝苦苦的笑来，接着蹲下身子抚了抚那只白猫，对我道：“说起来，朕给所有猫儿都起了名字，却始终不知该唤最初这只叫何名，早儿既来了，就起一个吧。”</p>

“嗯……那便就叫‘如初’可好？愿若干年后，日月清明，孩童常笑，一切心愿，皆可如初。”我歪着脑袋，真的是极认真的在想。</p>

“好。”江知栩看着想得出神的我，也柔柔地笑了。</p>

“如初”此时似乎不再怕我，观察了我一会，才迈着傲娇的步伐，姿态优雅地来到我面前，它摇着毛茸茸的大尾巴，“喵～喵～”地叫着，似乎是在傲慢地对我致谢。</p>

我识趣地揉揉它，它竟不再矜持，像“小栩栩”似的翻了个身，“呼噜呼噜”地露出温暖的大肚皮。</p>

“这里离椒房殿很近，早儿日后若是乏闷，可以经常来寻它们玩耍。”倏而，江知栩也在我身边蹲下，陪我抚着“如初”道。</p>

“好呀，后宫只臣妾一人，自是乏闷的。”我漫不经心地答。</p>

“后宫……恐怕很快就要来人了，”江知栩顿了一下，话语中，带着浓浓的歉意：“朕恐怕，不能许早儿那些‘日月与卿，朝朝暮暮’的……”</p>

“无妨的，”我迅速打断了他：“皇上贵为天子，自要心怀天下、以六宫以制衡，何况现今，生不逢盛世，怎可与臣妾许那些凡俗之愿？”</p>

我看到江知栩的嘴角扯出一丝自嘲的轻笑来，他轻轻地摇了摇头，不再说什么。</p>

可他不知道，我潇潇洒洒地讲出那番话时，心早已怔得生疼……生疼……</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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