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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笃笃笃”。</p>
轻叩三声门后,听到主子应答,无问摸了摸怀中揣着的密信,推门而入。</p>
乔煜正俯身案前拨弄战局沙盘,大魏两处疆界交战处,四股兵力缠斗。</p>
关塞、要隘、城郭、路线,由沙土堆叠塑成,一览无余。</p>
无问恭敬奉上信件,开口道:“主子,沈国公亲笔信,从青州快马加鞭传来。”</p>
乔煜掸了掸手心里的沙子,接过,启开,抽出信纸展开细看。</p>
越往后看,眉头拧得越紧,最后沈修妄附上的一张手画战场舆图,竟与他面前的沙盘预测一模一样。</p>
甚至,更为戳中战局要害。</p>
沈修妄最后一句:我与你曾道不同,如今却谋一致,望乔相秉大局。</p>
乔煜将此信翻来覆去看了两遍,才定下神,确认自己没看错。</p>
最后紧紧捏着信,半晌无言。</p>
无问发觉主子脸色不好,轻声道:“传信密使说,若主子同意沈国公所言,那便无需回信,若不同意只当没看过,原封退回就是。”</p>
乔煜踱步走回沙盘前,目光森严。</p>
手中攥着信,犹豫再三,直至骨节失血泛白。</p>
沈修妄此举九死无生。</p>
若成,他死;若败,他亦死。</p>
不知从何处刮来一股劲风,将窗扇吹开一条缝隙,一道烈阳登时劈窗而入,骤然落在乔煜肩头,烫得他惊醒,瞳仁微缩。</p>
指尖捏皱的信纸“呲啦”作响。</p>
他回过神,暂且坐回书案前,淡声问道:“可还有事?”</p>
无问当即点头,还有一桩要紧事没说。</p>
他开口道:“主子,当日和沈国公一同失踪的女子查到了。”</p>
“那女子名叫苏檀,是青州苏氏商会的大当家……”</p>
“什么?她叫苏檀!”乔煜尚未平复的心绪立刻澎湃而起,双眼难以置信地看向无问。</p>
无问艰难地吞了一口唾液,迎着主子骇人的目光继续说道:“那女子虽然与您的……姓名相同,但兴许只是巧合……”</p>
毕竟他们谁都没见过那女子的相貌,世间同名同姓之人还是很多的。</p>
乔煜当即站起身,满脸写满笃定二字,声调微微颤抖:“不,她一定是苏檀。”</p>
沈修妄与她独处已然足够说明问题,就算还没见到人,他也能肯定。</p>
乔煜撑着桌案许久,掌心隐隐沁出一层薄汗,案面逐渐煨出淡淡水汽。</p>
他总算明白,为何沈修妄于公于私都要保住青州!</p>
乔煜眸光一凝,拿起一旁泛皱的密信径直丢入香炉之中。</p>
烟气舔舐,明火瞬间燃起,有些东西确实该付之一炬了。</p>
无问见他烧了密信,已然明白公子的意思,不原封返回,那便是同意了。</p>
乔煜抬手整了整束发,沉下心绪,眸色深深,当即迈步往外走。</p>
“备车,入宫觐见。”</p>
。</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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