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有人在欢歌，有人在泣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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华山的夜，分外明。</p>

一脊绝壁巍峨，九华如莲。</p>

离天三尺殊，摘星揽月华。</p>

岳不群坐在石墩上，静静的望着高天皎月，不知所思。</p>

忽觉双肩沉了一下，回头才发觉妻子已来到身边，帮自己盖了褂披风。</p>

“这一阵子，师兄你为何总是不安？我俩夫妻一体，有什么事妾身总能帮衬一些的！”</p>

这么多年的风风雨雨走过来，师妹一路相伴。回首往事，当初师妹的倾心与义无反顾，到如今岳不群都深深感激。</p>

“没什么！只是这阵子左冷禅越发逼迫——不讲这些了，珊儿可睡下了？”</p>

宁中则见他岔开话儿，知他不愿多讲，便点头与他讲起女儿。</p>

“师兄，珊儿也大姑娘了，这往后……”</p>

话未说尽，便是想叫岳不群定主意。</p>

岳不群眉头蛰了一下，也觉头大。</p>

女儿总归长大了。</p>

老父亲的烦恼每日倍多。</p>

“友儿……冲儿……”</p>

“嘶！”</p>

“师妹，平日里珊儿粘你，可有说起什么？”</p>

宁中则伸出两个手指头，为他轻轻抹开眉头，也头痛道：</p>

“问题也在这儿了！珊儿平时喜欢跟着冲儿满山跑，只是一见到良生又吱吱唔唔的好不扭捏。你说她念着这个吧，又总觉了她心仪那个。唉！我有时问她，她也脸红红的不肯说出！”</p>

良生就是郭友。</p>

当年刚出生的他小小的一只，用七片布包着嫌小只，又总生病。后来山下有人说，这小孩给他契个神明，就会有神明保佑了。</p>

于是，契了观音神，小名取了良生！</p>

夫妻俩齐齐叹气！</p>

岳不群说：“这一趟衡阳之行，差些叫他俩蒙混过去。若非再三问过一鸣，我差些不晓得他们做下了大事！”</p>

宁中则奇道：“是何大事？”</p>

岳不群语气渺渺，说：“冲儿在回雁楼上剑败田伯光。”</p>

宁中则顿生惊喜，一双妙目放光，喜道：“这是大好事呀，师兄！”</p>

岳不群愁道：“当时泰山派的师兄天松道人也在场。”</p>

宁中则问道：“天松师兄剑法精湛……”</p>

岳不群更愁，苦笑道：“被一刀丢了半条命，差些回不去泰山！”</p>

宁中则朱唇微张，被噎的说不出话。</p>

岳不群说：“冲儿当时伤重，却三剑皆中，泰山派……泰山派，怕是结上仇了。”</p>

宁中则这下也愁了。</p>

令狐冲生性不羁，终日浪荡。这些年郭友多有敲打，只是天性如此，也只是大错不犯，小错不断。</p>

天松道人决是恨上令狐冲的了。</p>

岳不群又说：“友儿有恒山的灵药，算是挽留了余地。”</p>

说到郭友，岳不群猛一拍桌，起身说：“这逆子，更是该打！”</p>

宁中则吓了一跳，马上按住了岳不群的手，劝道：“师兄，他已挨了责罚，现今已上崖十日了。那崖上冷冷清清的，他…他还不知会遭受何等的苦……”</p>

岳不群恨恨道：“咄！慈母多败儿！”</p>

见宁中则掉泪，只好拈了阔袖为她擦拭，口气也软了软，说：</p>

“你在山上应还不知，嵩山派在衡阳城外折了三十七人。”</p>

见妻子停了泪水，便继续说：</p>

“大嵩阳手费彬、仙鹤手陆柏、托塔手丁勉。”</p>

“都在其内！”</p>

宁中则一下瞪大了双眼，岳不群扶着她说：“友儿出的手。”</p>

宁中则一把攥紧岳不群双手，紧张问道：“确实？”</p>

岳不群点了点头，语气确切：</p>

“无双无对，宁氏一剑！”</p>

“夺命三仙连环剑！”</p>

“无边落木！”</p>

“太岳三点头！”</p>

“全是死者身上剑伤的招式。”</p>

宁中则倒是平静了下来，说：“良生的武功，怕是你我都难望其项了！”</p>

岳不群叹道：“天生通脉啊！”</p>

夫妻俩刚说到此，岳不群耳根一抖，便听出风声，猛然向异处喝道：“何方宵小窥视？”</p>

脚下发力，身法展动追出。</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