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1章 大体老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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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颗小痣，格外清晰。</p>

就是凭借这个特征，她揭穿了一个素未谋面的旧友的谎言。</p>

想起雷震子，翟天宝不由淡淡地笑了起来。</p>

不知道他和他喜欢的女孩进展到了哪一步，也不知道自己还有没有好运，去兑现承诺，为他绘制婚礼请柬。</p>

真是遗憾，直到生命的钟即将停摆时，她才发现还有那么多没有做完的事。</p>

不过时间越是有限，她就越是不想为没有到来的烦恼而忧愁。</p>

因为就连痛苦与失望，对于她来说都是奢侈。</p>

她的心脏，已经虚弱到就连维持生命都要拼尽全力。</p>

“是不是在外面等很久了？”她抽出纸巾，为顾参商擦去额角的汗水，“以后别等啦，没那么多时间好浪费的。”</p>

顾参商心里一痛。</p>

那些埋在心里的疑问，也终究没能问得出口。</p>

还是翟天宝自己主动提起。</p>

“已经跟医生说好了，我会把遗体捐出去……”</p>

顾参商连忙握紧她的手：“能不能别这么说？还没做手术……”</p>

“那就当我为很久很久以后的将来做打算，好不好？”她掩着嘴，笑了起来，“小时候我有想过要当老师的，结果没当得成，只能当大体老师了。”</p>

听出她是有意开玩笑，顾参商只能强压心头的酸涩，笑着回答：“那学生对你鞠躬说老师好的时候，你是不是还要起身跟他们说同学们好啊？”</p>

他的话把翟天宝逗得笑个不停，直到笑得面上泛起一阵异样的潮红，喘息也渐渐变得虚弱——</p>

“天宝，天宝，别笑了，”顾参商手足无措，连忙扶着她躺下，“控制下情绪，不要有太大起伏。”</p>

臂弯中的身体，轻得像是蝴蝶，不经意间就要离他而去……</p>

顾参商紧紧握着她的手，心中不住地祈祷，别走，别离开我，我不敢想象没有你的世界会是多么面目可憎……</p>

像是看出他的不安，翟天宝轻轻拍拍他的手背。</p>

“其实你不用那么担心的，”她转过头，目光晶亮，宛若星河流转，“医生不是说了吗？我这个病发现得早，手术成功率会高一点。”</p>

顾参商低低应了一声，低下头，不敢看她的眼睛。</p>

那不过是他拜托医生安慰她的托辞。</p>

幸好她相信了。</p>

也希望她的相信能映照进现实。</p>

让她愿意在这个世界停留得久一点。</p>

“有件事，我知道你不想说，但是我不能装不知道，”她垂下眼，浓密的睫毛衬得眼下的阴影愈发深重，“手术的费用……”</p>

“你不用管这个，”顾参商不假思索地打断她，牵起她的手，贴在脸边，“天宝，有我在，不要为这些琐事操心。”</p>

“可这不是琐事呀，”翟天宝抬起手指，在他脸上轻轻一刮，“赖了你那么多年，总不能最后还要让你破费。”</p>

“怎么能叫破费……”</p>

“所以有东西留给你，虽然不知道能不能抵得上手术的钱，”翟天宝温柔地说，“我已经请张律师做好协议了，我所有的作品，版权都归你。还有……”</p>

她沉思许久，才终于下定决心：“有一件东西是专门留给你的，不过你能不能先答应我一个条件？”</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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