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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珩几乎看不清轻影出剑的手，只见几道白色的虚影在视线里晃过，自己的刀便被绞成了两段。</p>
这刀是他前日在一山洞中捡的，应是某个猎人遗落的，没想到这般不顶用。</p>
刀面“哐当”一声落地，莫珩神色显然慌了一下，手臂的痛麻感牵扯着他的神经，他被一股惯性甩出去好远。</p>
“莫公子身手不错，对付一般剑客绰绰有余，但对付鬼面仙人的徒弟，还嫩了点。”轻影的声音很冷，面容更冷，显然已经生出了几分不耐。</p>
疾风起，她的衣袂被风吹得呲呲作响，青黛剑刃折射着刺眼的雪光，朝莫珩的胸膛旋风般刺去。</p>
莫珩的瞳孔骤然一缩，眼中闪过一道黯然的神色，似是放弃了希望般突然垂下了双手，一动未动。</p>
“不要。”锦禾大呼一声，惊恐地朝莫珩看来。</p>
剑尖已抵囚服，轻影眸光一闪，转动手腕，剑气划过一道锐利的弧线，割破染血的白袍，从莫珩肩上捅了过去。</p>
“噗嗤”一声，鲜血喷洒而出，染红落叶与尘土，也染红了锦禾的视线。</p>
莫珩闭眼等待着死亡的降临，却只等到了一阵钻心的痛，他“砰”的一声倒地，紧接着，一个跌跌撞撞的身影扑到了自己身上。</p>
锦禾从未有一刻像现在这般惶恐和不安，她匍匐着抱住莫珩的脖颈，慌乱地按着他流血的肩，眼泪不受控制地落到他的衣衫上，濡出一片花印。</p>
锦禾喃喃道：“对不起，对不起……”</p>
她本以为自己心肠足够坚硬，无论何事都动摇不了自己逃走的心，可是轻影的剑刺向莫珩胸膛的那一刻，她彻底慌了。</p>
心似被什么东西揪着一般，痛得难以呼吸，那一刻，她恨不得剑下的人是自己。</p>
莫珩愣愣地回过神来，鼻尖满是令人贪恋的女儿香，他的眼里泛着晶亮的泪光，许久，才反应过来自己没死，反应过来，心爱之人就在怀中。</p>
他缓缓抬手，捧上锦禾哭红的小脸，闷声道：“公主，对不起，还是未能护你周全。”</p>
“不，不，是我错了，怪我。”锦禾哭得浑身颤抖，声音含混不清：“是我不听你的话，私自进城，也是我哄骗你走上了歧路，都是我不好。”</p>
莫珩却从未怪过她，声音温柔：“我这一生本就如雨中的浮萍，家道中落，前路渺茫，直到遇见公主，我的人生才有了起色，公主没有对不起我，能得公主信赖，此生足矣。”</p>
晌午的日光暖而静谧，穿过层层叠叠的枝叶映在人的脸上，他们的面庞比先前多了几分人色，也多了几分悔恨和自责。</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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