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五章 高雨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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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小伙计揪住袁叔的衣袖，急声问道：“我表哥怎么啦？”</p>

“高公子这段日子一直在研究那些新采来的药材，说要制出一种以毒攻毒的神药。刚才他拿自个试药，中毒了！”</p>

“表哥！”小伙计悲戚地大叫一声，朝悬壶阁后院冲去。</p>

陆可儿见那两位公子跟着小伙计朝后院急步奔去，想了想，也跟了上去。</p>

悬壶阁的后院很大，但与品鲜楼的后院比起来，那简直是一个天，一个地，称得上是混乱。</p>

道路两边，只要是空着的地方，都摆上了各种各样的药材。有的已经风干，有的已经切片，有的还是整块整株未及处理，有的似乎刚从土里挖出来，根茎上还带着泥土。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浓郁的药草香味。</p>

院里有间小石屋，那个齐少爷直奔那石屋而去，嘴里高声嚷叫：“表哥，表哥！挺住，你千万不要出事呀！”</p>

石屋内十分简陋，当中一个炉鼎，炉火刚熄，尚有余热。四周摆放着简陋的木架和桌椅，架子上混乱地堆放着各种各样的药材。</p>

炉边的地上，躺着一个蓬头垢面的男子。那男子身上的锦袍布满污垢，已经不见原来的颜色，袖口和衣摆处有些地方有烧焦的痕迹。</p>

地上一只碎碗，里面有残留的黑色药汁。</p>

“表哥，表哥！”齐少爷扑上去，大声呼叫。</p>

“齐……齐明。”那男子侧卧着，吃力地呻吟出声。他半边脸被头发遮住，只看见嘴唇黑紫，唇边一道乌黑的血迹。</p>

“怎么办？怎么办？”齐明急得掉眼泪，“袁叔，赵大夫呢？快让他来！”</p>

跟进来的袁叔一脸为难：“因为没什么病人，刚赵大夫说有事先走了。”</p>

“什么？坐诊期间怎么能随意离开？”齐明惶恐不安，六神无主，“怎么办？怎么办？”</p>

他忽然看向荣之行，急声哀求：“荣公子，请你想想办法，救救我表哥吧。”</p>

荣之行心中也是十分焦急担忧。</p>

他与高雨堂从小认识。作为启国太医院院首的独孙，这高雨堂在京城可谓无人不知，无人不晓，人称药痴，天天往药铺医馆跑。相比于医术，他更喜欢钻研药理。他常常说，好的药方就像士兵身上配置的精良武器，能更加有效地战胜疾病这个敌人。也因此，他天天研究药材，炮制药物。这就罢了，毕竟没有太大的危险，家人也就随他去了。</p>

可两年前，不知为何，高雨堂忽然对毒药产生了浓厚的兴趣，开始钻研起了各种各样的毒药。这下可吓坏了他周边的一众亲朋好友，像防贼似的防着他，盯他盯得很紧，不让他再碰任何一种药材了。</p>

也因此，这家伙听说他要在金鸡镇开医馆，便想方设法地跟来了。脱离了家人的掌控，这家伙又肆无忌惮地开始了他的炼药之旅。</p>

荣之行想到这里，不禁有些后悔。</p>

他怎么能忘了，只要一提到药，这高雨堂就是一个彻头彻尾的疯子呢？</p>

他忽然想到什么，看向陆可儿。</p>

小姑娘自进石屋后，就表现得十分安静。此刻，看到有人命在旦夕，她也是表情淡淡。</p>

荣之行吃不准她到底是性子凉薄还是因为胸有成竹。</p>

“陆姑娘，你看……”他没有说下去，但试探和用意不言而喻。</p>

玉千璟和齐明都吃惊地看向他，然后看向陆可儿。</p>

陆可儿神情仍是淡淡的：“我试试。”</p>

她先拾起一块碎碗片，闻了闻那药汁的气味。然后，她走到高雨堂身边，俯下身去，一只手拂开他脸上的乱发，一只手探向他的手腕，手指压在他的脉搏上。</p>

乱发之下，是一张长满胡渣的脸。脸色青白，双目紧闭，已是出气多入气少。</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