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章 判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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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绯浔点点头，复又挨着他坐下，看了看苏陌玉的脸色，迟疑的开口：“其实吧……本侯爷也知道一些事情。当初你这两个侍卫绑了本侯，来救你二王兄时，我就明了了一些。我觉得，我王兄是不会做这些事情的。说句揭你伤疤的话，我王兄曾经赞颂过你父王，说他为民为国，是个仁君，偌大个玉瑶，被你父王治理得井井有条，吏治清明、百姓安居，话里很是尊敬和仰慕。我想，你和王兄之间大概有误会，王兄不会这么做的。”</p>

不说还好，一说这些，苏陌玉再也无法继续温柔谦和的假笑，淡淡勾起的嘴角愈发冷漠而僵硬，眸子里像有一泓流光在流逝，然后眸里的星辰与碧海就黯淡了。</p>

楚绯浔本就仔细留意着他的脸色，见他浑身散发着不悦，又赶紧说道：“我觉得，应该是太……”</p>

“师”字还没有说出口，他的随从就在门外喊了起来：“侯爷，陛下传您去右弼殿一趟。”</p>

楚绯浔当即住了嘴，心里有些纳闷，首先眼珠子一转，排除了自己闯祸了的可能，因为他最近安分的很，除了去了颜如玉三四趟，其余时间可没有惹任何事情。</p>

他朝门口朗声道：“知道了。”</p>

又扭过头，看了眼苏陌玉，叹道：“总之，你可以好好查查这件事，莫要因为一些偏见或者断章取义的事情而误会了王兄，伤了感情。王兄这个人，性子一向冷淡，又执拗，有什么事情总是憋着，不善于解释，做了陛下之后，心思越发难以捉摸，脾气也大了，但他心里却不是什么大奸大恶之人这个我还是能保证的。”</p>

“我先走了啊。”</p>

走到门口，楚绯浔手扶在门上，停留了会，又回过头说了句：“陌玉啊，劝你一句，别惹我王兄生气，惹谁都不能惹他，他的怒火，不是那么好浇灭的。如果有一天你惹他发怒了，那么他的报复，会折磨你一辈子。”</p>

后来当苏陌玉想起这句话时，扶掌大叫了一声：“真乃神人也！一语成谶。”</p>

说完便出去了。</p>

苏陌玉见他走了，胸口深深的起伏了一会儿，呼气吐气的声音格外的清晰和浓重，整个人仿佛十分疲倦，单手撑着头，阖上了眼眸。</p>

“公子……”</p>

苏陌玉慢慢的抬头，睁开眼，露出苦笑：“温池真厉害，这么快就学会撒谎了。”</p>

温时没好气的回道：“学会撒谎很光荣很值得高兴吗？”</p>

是啊，学会撒谎也不是什么光荣的事情，学会戴着无形的面具演着喜怒哀乐同样不值得高兴。可是，他如果不这样做，恐怕连活下去都不行，这样的情况下，无论是撒谎还是演戏，都成了一种保命的手段，和为了达到目的的不择手段。</p>

右弼殿里，当楚绯浔一边撩袍跨进殿里，一边大喊着：“王兄唤我何事？就和你的墨玉心肝宠聊了会，你不至于……”</p>

声音戛然而止。</p>

因为殿中除了一脸冷漠看着他的楚绯澜，还站着一脸怒意的太师、挑眉冷眼的刘司马和余初良。</p>

“……”</p>

在看见太师那怨恨的眼神时，楚绯浔几乎是脚一软，就想转个弯朝殿外跑去，他一步一步慢慢的挪过来，站在了太师的对面下首，余初良的身后。</p>

“参见陛下，不知陛下召臣弟来所为何事。”在太师面前，楚绯浔不得不小心翼翼，恭恭敬敬的。有陛下保着太师，太师总是看他不顺眼找他麻烦，他又不好欺负回去，到时候太师在陛下面前一告状……所以久而久之，楚绯浔心里就怕了他。</p>

“昨日巳时，你可去过既安城的颜如玉？”</p>

楚绯浔瞪大了眼睛，不可思议的看了看楚绯澜，又看了看太师，语气里满满的委屈，还带着一些怒意：“不是吧？！本侯去个颜如玉都不行？不是……谁不知道颜如玉里面的姑娘卖艺不卖身啊，本侯去听个曲儿看个舞也值得太师大人专门告到陛下面前？！”</p>

太师顿时横眉冷对，花白的眉毛都竖了起来，指着楚绯浔，不知该说些什么，气得一拂袖，索性撇过头不再看他。</p>

楚绯澜颇觉无奈，一个是自己唯一的弟弟，一个是亦师亦父的太师，太师觉得弟弟有意带坏自己，且看不惯弟弟的纨绔样；弟弟觉得太师总是欺负他，自己夹在中间左右为难。</p>

“没有的事，是颜如玉发生了一起命案，事关重大，所以宣你来，问问你有没有看到过什么。”</p>

楚绯浔顿时感到事情不一般，如果只是死了个人，那不至于让王兄和太师、司马一起来查。他看向身后的余初良，问道：“发生什么事了？”</p>

问楚绯澜吧，他那性子恐怕不会和他解释那么多，自讨无趣。问太师他可不敢，肯定又要被嘲讽一番，刘司马嘛，他向来不喜，唯利是图，为人吝啬，为他不耻。</p>

余初良恭恭敬敬的回答道：“回肃浔侯的话，昨日已时三刻，颜如玉发生一起命案，死了一个叫拂思的姑娘还有管理陛下内务的一个携仆，本来也没什么。但掌管王城治安的巡安令调查发现此事牵扯到刘司马的公子，因为当时与携仆、拂思姑娘在一起的，正是司马大人的二公子，且后来有证人证言，刘二公子在巳时末偷偷的从颜如玉后门跑了出去，神色仓皇。巡安令不敢处置，故上报给陛下定夺。”</p>

站在余初良前面的刘司马，身材魁梧，蜂目豺声，冷哼了一声：“这件事定不是我儿所为，我儿或许是被那他们的惨状吓到，才慌忙逃窜。”</p>

“惨状？”楚绯浔疑惑不解。</p>

余初良掩嘴低声道：“七窍流血，血迹发黑，面色惨白，死不瞑目，惨不忍睹。据仵作查验，中的是无解的剧毒。”</p>

楚绯浔心里大抵明白了。</p>

楚绯澜淡淡开口，声音依旧清冷：“肃浔侯只需要如实回答余大人的提问即可。”</p>

“是。”</p>

余初良作为提刑令，开始向楚绯浔提问。</p>

“请问肃浔侯昨日进出颜如玉都是什么时辰？可有和什么人一起去？”</p>

“巳时初入，午时二刻便回了侯府。本侯爷一个人去的，身边带了五个贴身侍卫。”</p>

“侯爷在颜如玉几楼哪个房间，招了哪些女子伺候？有没有听见异声？”</p>

“在西边楼的三楼左边第三个房间，招了轻秋弹琴、轻絮斟酒、轻烟敲磬、拂柳奏笛……咳那个……拂姒跳舞……”</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