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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念念，念念——”</p>
见她毫无反应，长长的睫毛再也承受不住泪水的分量，成串的泪珠断了线似的，扑簌簌地滚了下来。</p>
她低垂着眼睑，发现枕下半隐着一个绣着精致的鱼纹荷包，她抽出来缓缓拉松系带。</p>
里面藏着一缕头发和一封信。</p>
她抽出信纸展开。</p>
“沈姐姐，见字如晤，当姐姐见此信时，恐世间再无许念念。常感上天仁慈自于深宫桎梏中得遇姐姐，乃念念三生之幸事。</p>
念念有一心上之人，虽只匆匆见了两面，心已深许。望姐姐能将念念之青丝挂于露华阁宫墙下的那株柳树上，让风将妹妹的心事吹出宫墙外。</p>
姐姐的话本故事，念念已知道结局，犯了天条的仙女，虽身死心却甘之如饴。</p>
念念命薄但此生无憾，唯有两愿，深宫寂寂，一愿姐姐长乐未央，二愿你我来生再不入宫门。</p>
念念绝笔。”</p>
沈玥瑶将荷包攥紧，伸手缓缓触碰她苍白的脸颊，哽咽道。</p>
“念念，你应该早告诉我的。我们一起想法子。”</p>
她看着手里的荷包，没有一刻比现在更想出宫，她目光幽幽落到菱花格窗外，低声呢喃。</p>
“你放心，你这一缕青丝我替你送出去。”</p>
……</p>
御书房，陈大人刚刚转醒。</p>
他一看周围环境，扶着榻沿坐起来，又是一阵头晕目眩。</p>
小太监候在一旁小声道。</p>
“陈大人醒了，皇上还在外面等您呢。”</p>
殿内一片灯火通明，月挂宫墙，整个皇宫被裹在清冷的月华里。</p>
皇帝站靠轩窗边，手中握了一卷书，今日神色格外闲暇，眉眼舒展，一片清风皎月的好模样。</p>
听到响声，他淡淡睨了一眼内室。</p>
陈大人由两个小太监扶着出来，到他跟前，正欲行礼，却听他淡声道。</p>
“陈大人身体不适，无需多礼。”</p>
得了君令，陈大人只抱拳垂首道，声音微微有些气喘。</p>
“谢皇上。”</p>
皇帝清俊的立在那里，眼神犹如这冬日寒夜，凉浸浸的，让人不寒而栗，不敢靠近。</p>
他将手里的书负在身后，背过身去看天上的朗月。</p>
“陈大人，你作为言臣，云山苍苍，江水泱泱，先生之风，山高水长！你可知每年洪灾席卷江淮饿死者多少？”</p>
陈大人眸光深邃的望了一眼天颜，略带惭愧的低下头去，微微摇头。</p>
“据户部统计，去年丧生者二十万，前年溺毙毁家者十八万。陈大人当真要踏在他们的尸骨上全了自己的高风亮节么？”</p>
陈大人眸子一震，惶恐的跪下。</p>
“微臣绝无此意。”</p>
“沈玥瑶的话虽然离经叛道，但有一点，却没错。有益于国，无害于人。既如此，将盐官营，朕势在必行。御书房所言，朕不希望有第四人知晓。”</p>
尚不等陈大人应答，罗忠便疾步进来，景如璋大为不悦，冷怒的眸子轻眯。</p>
“何事慌张？”</p>
罗忠心知他议政时，最烦旁事所扰，若非事态紧急，他也不会如此失了礼节。</p>
慌道：“皇上，莹秀宫沈采女住的露华阁走水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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