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方昊然同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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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潇私下劝过程珞：“你跟咱班长就不能和好吗？他每次见我都板着个脸，我都吓死了。”</p>

“你！”程珞狠狠转头盯着张潇。</p>

把张潇吓一跳，急忙摆明身份：”我可是你这边的！”</p>

程珞摸摸张潇的头发：“乖。那你去劝劝班长大人，先。”</p>

张潇一身鸡皮疙瘩，猛喝了一口水，起身去方昊然座位旁边，各种借口地转悠了三圈，终于在方昊然一句“你干嘛呢”之后夹着尾巴落荒而逃地坐回座位。</p>

程珞看着张潇那怂样，转回头狠狠瞪了方昊然一眼，没想到方昊然也在看着她，挑衅似地挑了挑眉。程珞气呼呼地转回头，在本子上画了个猪头，又拿笔戳了几下！</p>

她眼光扫到旁边出现一双鞋，立刻抬眼，只见方昊然端着个水杯，瞥了一眼她本子上的猪头，慢悠悠地喝了一口水，又回到他的座位坐下。</p>

明显的示威！程珞是这样理解的！她又狠狠戳了几下刚画的那只猪头！</p>

迎来了初三，程珞也被选到了学校国旗方队。每天操练两到三个小时，为一场即将在景城举办的国际赛事的开幕式做准备。</p>

英华中学是景城唯一的一所重点初中，这次的国旗方队是市里边点名的，所以学校非常重视国旗方队的这次表演。这六名女棋手，挑选的都是初三女生里品学兼优、身材高挑、相貌姣好的。</p>

六名女生穿上制服在操场上一走，那就是校园里最靓丽的一道美景，常常引来欢呼声一片，这时的操场边上总是围满了观看的各年级学生，连教学楼的每扇窗户上都是拥挤的一簇簇小脑袋瓜。</p>

这天程珞训练完，照例去水房洗手。她简单地擦拭下脸上的汗，刚出水房，八班的班草迅速跑过来递给她一封情书，又迅速地跑开。但以程珞的反应速度，其实是来得及在一瞬间拒绝的，但是她故意反应慢了半拍，就“被迫”拿到了信。</p>

她是想看看信里写了什么的，因为八班班草虽然学习一般，但是长得很帅，单就长相来说，跟方昊然不相上下，而且他打篮球很棒，尤其爱穿11号球衣，还真是很像流川枫的，所以平日里受欢的迎程度略略低于方昊然一丢丢而已。</p>

程珞迅速把情书放进口袋，想着回家的路上偷偷看看，等着跟张潇吹吹牛也有素材。她心里正美着，旁边就有人打破了这份美好：“把信给我，我帮你还回去。”</p>

程珞吓得差点没站稳：“方昊然你有病啊，多管闲事。”</p>

“哦，是吗？团支书？” 方昊然有点阴阳怪气地抱起了双臂，挑起眉毛看着程珞。</p>

程珞咬了咬嘴唇，只能认怂：“你从哪里钻出来的，真是阴魂不散！”</p>

方昊然也冷了脸，从自己书包拿出一本书，抬了抬下巴：“放进书里。”</p>

程珞只好不情不愿地掏出了信，在放进书里之前，她还挣扎了一下：“我先看看写的什么再放不行吗？万一是请教我什么学习上的问题呢？”</p>

“哦？用这种叠成心形还散发着香气的信纸吗？”方昊然不屑地反问道，一把拿过信就夹进了书里，转身走了。</p>

第二天，程珞无意间碰到了八班班草，本想点头表示下歉意的，没想到人家刚瞄到她，迅速来了个回身，跑了。</p>

程珞在心里把方昊然骂了一万遍！</p>

之后的时光，方昊然经常不在学校里，再加上两人刻意的冷战，竟几乎再没有说过超过十句话。</p>

中考完，程珞没有意外地考上了景城的重点高中，张潇以几乎要擦着录取线的成绩也考上了同一所重点高中。放榜的时候，两个人兴高采烈地拥抱了一下。</p>

“没有方昊然哎，他去哪里了？”</p>

“你没听说吗，他要去北京上学，听说是北京排前三的重点高中呢！”</p>

“真厉害啊！哪所学校啊？”</p>

“这个我就不知道了。”</p>

听着同学们的议论，程珞在榜单上搜寻了两圈，才确认真的没有方昊然的名字。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心里瞬间空落落的，什么兴致都没有了。</p>

最后一次返校拍初中毕业照，方昊然终于出现了。他跟同学交流时，很坦诚地公开了自己已经考上了北京某重点高中的消息。程珞听过那所大名鼎鼎的高中名字，进去的人，不出意外的话，基本等于已经迈进了清北和国外名牌大学的门槛。</p>

程珞没什么精神头，机械式地跟着老师的安排走毕业流程。</p>

拍完照回班里参加毕业茶话会，程珞看着同学们叽叽喳喳的时候，脑袋还是又空又呆的，谁递给她签字本，她就写上一句祝福的话，几乎写的都一样。但是她却没有把她的留言本递给任何人。</p>

“你的本子呢？”方昊然在她面前站定，伸出手要本子。</p>

程珞看了他一眼，很顺从地从包里拿出来自己的留言本递给了他。方昊然看了她一眼，然后低头在她本子上很认真地写着什么，写完了还给她：“该你给我写了。”</p>

他把本子翻到最后几页，然后递给程珞。</p>

“你希望我写些什么？”程珞问道。</p>

“你想写什么就写什么。”方昊然回道，又补充了一句，“想到什么就写什么。”</p>

程珞学着电视里猥琐的坏人模样，故意上下打量着方昊然。方昊然挑了下眉，嘴角含笑，摆出了一副任君调戏、甚至可以配合就范的样子。</p>

程珞翻了个白眼，低头在本子上画了一个充满一整页纸大小的猪头，顿了顿，觉得不妥，想撕掉这一页，方昊然眼疾手快地把本子抽走说了句“谢谢你的自画像。”就到别的同学那里去了。</p>

“哼。”程珞打开自己的本子看方昊然写了什么给她。</p>

“扎实基本功，不可偷懒。祝前程似锦。勿相忘，必定归。”最后画了朵一支梅花。这是程珞最喜欢的花。</p>

十五岁的少女，头一次心脏这般剧烈地跳动，似是要叛逆地闯出她的胸腔。她寻着方昊然的方向望去，那个少年的目光穿过人群正落在她身上。</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