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 驱寒颂歌（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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炉火已经熄灭一会儿了，罗维尔的眼睛已经适应了黑暗，他木讷的回头，僵硬地站起身，看着黑暗中的营房，他还记得他的伙计们在这里说笑的模样，然而现在，座椅已经空了。</p>

罗维尔不禁悲从中来，他在一把椅子上坐下，摸摸自己的鼻子。他还记得这是斯波特坐过的椅子，他曾经坐在这张椅子上画图，而他的对面就是阿策，然而他们现在都不在这里了。</p>

罗维尔的鼻子抽动两下，他看着这冷清的营房和空空的桌椅，开口唱到：</p>

“There's a grief that can't be spoken，</p>

（有一种苦悲怎可以诉尽）</p>

There's a pain goes on and on，</p>

（我心中的痛苦无法停止）</p>

Empty chairs at empty tables，</p>

（桌子空置，难觅故友）</p>

Now my friends are run and gone.</p>

（我的朋友都已离开）”</p>

与此同时，在坎特洛特，孤独的顾问先生看着他空空如也的房间，也不禁唱了起来：</p>

“Here they talked of reformation，</p>

（他们曾在这里指点江山）</p>

Here it was they lit the flame，</p>

（亲蹄将变革的火种点燃）</p>

Here they sang about tomorrow，</p>

（他们曾在这里高歌未来）</p>

And my tomorrow never came.</p>

（可我的明天却永远不会到来）”</p>

营房里，罗维尔继续唱道：</p>

“From the table in the corner，</p>

（就在角落里的这张桌边）</p>

They could see a construction reborn，</p>

（他们展望杰作的诞生）</p>

And they rose with voices ringing，</p>

（他们站起身来慷慨陈词）</p>

And I can hear them now!</p>

（声音仍然在我耳边回荡！）”</p>

纵使身不在一处，但遭受的孤独却是类似的，他们两个的声音在暖炉节的这个冬夜里中交替回响，被寒风吹成了合唱——</p>

“The very words that they had sung，</p>

（吾友所唱过的每个词句）</p>

Became their last munion，</p>

（成为了彼此最后的绝响）</p>

Beside the lonely spirit at doom，</p>

（萦绕在毁灭边缘的孤独灵魂旁）</p>

Oh my friends, my friends,return to me！</p>

（我的朋友们啊，回来啊！）</p>

How I live when you are gone.</p>

（你们都离开，我该如何独活）”</p>

一曲终了，两颗孤独的头颅同时闭上了眼，感受着孤独向灵魂深处侵蚀。</p>

这时，罗维尔感觉有谁在拉扯自己的衣袖，他低头一看，是一匹他从未见过的小马，他有着奶油色的毛皮，还有一些黑色的斑块，圆头圆脑的。</p>

“您好，罗维尔先生，您不来参加我们的暖炉节庆典吗？”这匹小马问道。</p>

总算有能说话的对象了！罗维尔实在是太开心了。</p>

“你好，小马，你叫什么名字？啊，请不要误会，你叫什么都很好，你能来实在是太好了！谢谢你，我喜欢你！哦，不是那种喜欢。你真是太好了！太好了！你能想象我有多久没说话了吗！整整三十五个小时！即使把我扔进他奶奶的独眼巨怪的屁沟——无尽深渊里，我也不要再来一次了！哦！呸！瞧我这张嘴啊，你可千万不要学我，好小马驹是不能说脏话的。啊！你看我，连你的问题都还没回答呢！我……你刚才问的什么来着？”</p>

罗维尔罗里吧嗦说了一大堆，结果连问题都忘了。</p>

“罗维尔先生，您不来参加我们的暖炉节庆典吗？”这匹小马问道。</p>

听到这个问题，罗维尔就像是喉咙被卡住了一样，兴奋的表情凝固在脸上，声音卡在嗓子里。</p>

过了一会儿，他的呼吸变成一声长长的叹气，他抱起这匹小马，“真对不起，我没法参加你们的庆典，在给你们修好新的水坝之前，我们的营区里至少要留一个安全员，现在大家都走了，只有我了，我不能出营区的。”</p>

结果那匹小马对罗维尔说：“那您为什么不出来看看呢？”</p>

罗维尔放下小马走出营房，他吃惊的发现营区里挤满了小马，貌似全小马镇的小马都在这里了，他们有的背负着装饰，有的扛着饼干，有的拉着小风琴，欢乐的队伍一直从营区排出去，队尾还在营地门前的山路上。</p>

看着罗维尔惊讶的表情，小马说：“我们早就知道您不能离开营区了，是小呆阿姨……”</p>

“姐姐！”小呆从马群中伸长脖子嘶吼道。</p>

“是小呆姐姐告诉我们的”，小马立刻改口，“所以我们从下午开始就在给您准备这个惊喜！”</p>

看着山路上的一辆由八匹小马拉着的超大型板车，罗维尔意识到那是他今早看到的大圣诞树，现在也被拉上山来了。</p>

他冲进马群，一把抱住尽可能多的小马，开心地用头蹭着。</p>

……</p>

“哒哒”</p>

“不必了！谢谢！拜访的、寻客套的、要求走个后门的就不用来了！”顾问先生还在生气。</p>

“那如果是朋友们呢？”是塞拉斯蒂娅公主的声音。</p>

“那我也不开门！”顾问先生喊道，“我下不了床！”</p>

门被打开了，一匹粉色的小马直接跳着朝顾问先生扑来，吓得顾问先生连连摆手。</p>

好家伙！他胸骨和肋骨本来就断了，这要是再扑上来，他得把肺给吐出去。</p>

幸好塞拉斯蒂娅公主眼疾角快，用悬浮术把萍琪停在了半空，然后把她放回地上。</p>

顾问先生莫名其妙地看着小马们一个接一个地走进来——小马镇的那六匹小马、两位公主、尾羽卷积云、石墙、天琴心弦，还有一匹他见过但叫不出名字的小马，她有着紫粉两色的鬃毛，以及黄色的身体，可爱标记是三颗糖果。</p>

最后，是一辆小推车，上面堆满了礼物盒子，堆得比他都高。</p>

“抱歉我们来晚啦，马格，你要知道，清点给你的暖炉礼物，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露娜公主得意地说，“最远的礼物甚至来自廊厩城，看来你南边走那一趟，认识了不少朋友啊。”</p>

顾问先生吃惊地看着他们把礼物一件一件的拿给他展示，“你看，这是我们送给你的礼物！快打开看看吧！这是马哈顿寄来的，这是托特尔寄来的，这是苹果鲁萨寄来的……这是什么意思？谢谢那些珍贵的凤凰羽毛？”</p>

“没什么意思。”顾问先生一把将那个盒子从露娜公主蹄子里抢了过来，把那张泄露天机的贺卡藏进口袋里，打开一看，里面是一条牛毛编织的披肩，只要看一眼，就感觉脖子痒痒的。</p>

“你看，森林之心也给你送礼物了。”塞拉斯蒂娅公主拿起一个盒子，“‘亲爱的米库什安吾友，多日不见，甚是想念，祝你在小马利亚过的第一个暖炉节快乐，随信附上礼物。又及：树莓哭着想把自己邮寄给你，被我劝住了。’想不到你还挺讨小鹿喜欢的嘛！”</p>

“嘿！布雷本都没有给我寄礼物！”苹果杰克看清了那个来自苹果鲁萨的礼物盒，“看来他很喜欢你啊。”</p>

“哦！这个礼物闻着有一股龙臭味！”斯派克捏住鼻子，找出一个包裹，“拉里？‘节日快乐，请问我能预支存款的利息吗？’这是谁？”</p>

暮光闪闪正对着一个奇怪的礼物盒思索，那个盒子的包装纸印着特诺奇提特兰风格的装饰，上面的标志是一只长在尾巴上的手，贺卡上称顾问先生为“我的灵长类同胞”，暮光闪闪觉得这很不对劲。</p>

“哦！不用看署名，我就知道这是葛朗福爷爷那个老吝啬鬼送的！”云宝举起一个盒子，“你们看——‘祝老朋友节日快乐，身体健康。对了，礼物收到记得把盒子还给我，这也是花钱的。’哈哈哈哈！”云宝乐的在天上打着翻。</p>

“‘祝去年的你节日快乐，明年见到我时记得提醒我，我向过去送了个礼物。’”小蝶抱的着这个盒子让她感觉很不舒服，因为这个盒子不是立方体的，而是一个偏心二十一面体，而且上面还印了个长长的、长了两只不对称角的头像剪影。</p>

“这是花花短裤先生送的！”，瑞瑞看见了那个一眼看上去就觉得优雅的盒子。</p>

“这是石灰姐送的！”萍琪惊讶地叫到，“新小马镇大坝的建材是从派家族采石场买的？”</p>

“老大你看，甚至驹绝那个老东西也给你送了一份礼物！”尾羽捧着一个深褐色的盒子，上面还贴了一张写着“暖炉节休战”的纸条。</p>

看着顾问先生惊掉下巴的表情，塞拉斯蒂娅公主扑哧一声笑了出来，“这就惊讶了？”，她问道，“要是我告诉你，你收到的礼物远不止这些，你实际上收到了十七万份礼物呢？”</p>

“十七万！？”顾问先生怀疑是不是自己听错了。</p>

“对，就是十七万，还有大概五六十万张贺卡”，塞拉斯蒂娅公主找了一把椅子坐下，“小马们都觉得自己是这个世界的东道主，不管认不认识，了不了解，都应该祝你节日快乐。礼物和贺卡像雪片一样涌来，最早的在初秋就寄出来了，我们有一封来自龙王的信件，被你的信在路上堵住了半年。”</p>

顾问先生感觉有一堵冰墙正在消融，快乐的阳光又照进了他心底的每一个角落，他又能真实的感觉到这个世界了，但他还有个疑问，“可我并没有给他们送礼物啊？”</p>

“你不需要额外送礼物”，露娜公主对他说，“你造访这个世界，就是给小马们最大的惊喜，你带给小马们的一切，就是最好的礼物！”</p>

顾问先生站了起来，伸出双臂抱住了在场所有的小马。</p>

“等等！马格，你好了？”露娜公主问道。</p>

这时，顾问先生才注意到，他的伤处在刚刚那一瞬间的痊愈了。</p>

他又抱紧了一点，“可能友谊就是治愈的魔法吧。”他说道。</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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