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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一个由氐族胡人统治的国家,对于武力尤其崇尚。不过在经历了多年的战争风雨之后,大秦国迎来一位推崇儒学的帝王,那就是天王苻坚。</p>
经过选拔人才、申明法纪、加强教育、发展生产、兴修农田等一系列举措,大秦国蒸蒸日上,雄霸天下,更引得周边国家前来朝贺。</p>
大秦国每逢节日便去祭祀,如元日、寒食、端午、重阳等佳节。</p>
苻坚是个讲究人,每逢节日总会带上文武大臣祭拜一番,不是祭拜祖宗就是祭拜神灵。</p>
祭祀之余也会设宴款待群臣,其中少不了节日活动。</p>
寒食节也是如此,不仅有牵勾、斗鸡之戏,对于打斗也毫不避讳。</p>
今日在巨型楼船同贺寒食节,冯雁没想到有人找自己比试,而且这个人还是号称有万人敌的猛人张蚝。</p>
二人一番打斗令人意外,竟双双倒地。</p>
张蚝摸了摸肿痛的下巴龇牙咧嘴地站起身,冯雁摸着酸痛的肚子也站了起来。</p>
“哈哈……棋逢敌手,痛快,痛快!”张蚝被打倒并未生气,反而开怀大笑。</p>
听闻此言,冯雁哑然失笑,这句话如同自己手机里的象棋游戏用语。</p>
“再与我对弈一局?”冯雁站起身回了一句。</p>
“对弈?嘿嘿,张某只会打仗,不会下棋。”张蚝咧嘴一笑。</p>
“哈哈……”这句话引得冯雁不由大笑,逗趣道:“观棋不语真君子,落子无悔大丈夫。张将军武艺精湛,下官佩服,佩服!”</p>
“观棋不语……”张蚝一脸迷茫。</p>
周围百官先是惊讶后是好笑,本以为二人就此结仇,不料竟互相赞赏,同时不少人也盛赞出声。</p>
“张将军乃大度之人啊。”</p>
“二人皆为大度之人,呵呵……”</p>
“然也,比武只是节日之嬉戏……”</p>
此时,苻坚大声笑道:</p>
“两位爱卿皆是勇武之人,哈哈……来呀,每人重赏百金!”</p>
百官看向天王陛下不禁后悔起来,早知如此,不如自己上去打斗一番……</p>
宴会在欢声笑语中结束了,吕光、冯雁同行欲去往吕府,谁知张蚝也跟了过来,二人相视无语只得带上此人。回到吕府,吕光正暗自寻思,倒是张蚝先嚷嚷开了:</p>
“世明老弟,来到吕府怎不备酒食?先烤只羊,再上两坛好酒!奶奶的,饿了一天。”张蚝正说着又看向冯雁道:“今日张某肚中若不是空无一物,定能防住你那招!待额吃饱肚子再比试一番。”</p>
吕光听到此话差点一屁股坐在地上,没想到张蚝跟过来竟是为打斗之事。</p>
……</p>
次日,冯雁先去邓羌府中吊唁一番然后去往了扶风郡。</p>
忙完政事本想早早回到牧场,临行前窦涛走来笑道:</p>
“冯兄,梁平兄相邀去往始平郡。”</p>
“狩猎?”冯雁饶有兴趣地问道。</p>
“应该是吧,信中并未提及何事,兴许是节日欢聚一番。”</p>
“现去始平郡天色已晚。”</p>
“正好小酌一番次日狩猎。”</p>
“嗯?好主意。”冯雁微笑着抬起手掌,窦涛对这个动作早已熟悉,二人相击一笑。</p>
骑行路上,冯雁与窦涛并排前行,王朝、马汉紧随其后。</p>
一路上冯雁想到昨日的事情便觉好笑。张蚝本欲酒足饭饱再次比试,哪知饮用了晋隆商铺的烈酒直接喝倒了。冯雁知道,定是兄长吕光担心自己受伤才拿出高度酒水,心中虽然感激但又觉得错过与高手比斗实在可惜,想提高技艺自然应该找比自己强的人。</p>
席间,吕光多次询问拳脚之术从何所学,冯雁直接搬出了白胡子老头。这让吕光很是鄙夷了一番,用吕光的话讲,神仙会法术,用得着拳脚吗?冯雁说白胡子老头是绝世高人,未必是神仙。吕光辩解称,白胡子老头若不是神仙岂会相授飞天之物的做法?冯雁强词夺理一番,认为白胡子老头学贯古今乃发明创造的奇人……</p>
二人争的面红耳赤,直到在吕婆楼的灵位前呼呼睡去。</p>
骑行六十里,众人到达了始平郡,此时刚过酉时,太阳并未落山。</p>
梁平再次见到同窗好友兴奋异常,拉着二人便往县衙庭院走去。</p>
冯雁上次来过始平郡武功县县衙,县衙偏院是一处庭院,此地亭台楼阁花草繁盛,亦有池塘假山小桥流水,犹如一处小型公园般精致典雅。</p>
进入庭院只见院内纷纷攘攘人流攒动,中央亭台处还围了一群人,多是青年男女,也有少数年长之人。</p>
窦涛见状疑问道:</p>
“梁平兄,今日是何聚会?”</p>
梁平指了指旁边的一处横幅说道:“冷节诗会。”</p>
“诗会?”冯雁好笑摇头,前一日在楼船上也曾有咏诗作赋,不过冯雁装腹部疼痛躲了过去。躲了昨日,没想到今日又碰上。</p>
“为何亭台处围了一群人?”窦涛接着问道。</p>
“哈哈,自然是因为苏大才女的缘由。”梁平爽朗笑道。</p>
“苏慧,苏若兰?”冯雁扭头问道,不知为何,听到这个名字似乎心有波动。</p>
同样,窦涛也面现惊喜道:</p>
“苏慧小娘子也来了?”</p>
梁平有些得意地说道:</p>
“苏慧娘子乃远近闻名的才女,今日恰逢寒食之冷节诗会,怎能不邀请?二位请看前方亭台处,被诸多小郎围拢之人便是苏慧。”</p>
二人定眼瞧去,虽不见苏慧其人但闻苏慧之玲珑美音正在吟诗:</p>
“苏武牧羊苦,以身释慎独,利禄如粪土,道义高于天。苏武乃汉室名臣,也是我武功县人士,汉名将李陵曾曰:扬名于匈奴,功显于汉室,虽古竹帛所载,丹青所画,何以过子卿!”</p>
“好诗!苏慧娘子果然才思敏捷,竟引用我武功旧时名人褒赞爱国忠贞之节操!”</p>
“然也,然也,忆古人咏寒食,缅怀先辈激励后人,苏慧娘子果然大才!”</p>
“苏娘子,我乃侯县令之子侯义,侯某一生崇尚道义二字,与苏臣相似有相同之志向。”</p>
“嘿嘿,苏慧小娘,我乃本县县丞李旦之子……”</p>
听到身边的言语,苏慧自顾讲述诗意并未理睬旁人。</p>
冯雁见到此景不由感叹,魏晋之际胡汉融合,胡人文化传入中原,带动了中原风气的变化,再加上玄学的兴起,佛教的传入,使得人们的意识开始觉醒,文人雅士放荡不羁,男女平等交往,整个社会风气开放,人类文明又有了进步。不像在封建教义严格的时代,女性可以说大门不出二门不迈,更不可能与男性同处。</p>
正悠悠思索只听梁平再次说道:</p>
“诗会乃武功县节日习俗,县衙每年都会邀众多青年才俊参与,不过苏慧娘子屡次拒绝,还是侯县令亲自相邀才来到此处,实属不易也。”</p>
冯雁看向众青年男女,只见人人穿戴新装、涂脂抹粉,就连男子也是如此,为了参与诗会大都精心装扮了一番。</p>
庭院四周悬挂了不少灯笼,上面写有诗句,在梁平的介绍下得知,竟是为诗会准备的灯谜。</p>
“梁兄,我与窦兄前来此地不必透露官职。”冯雁嘱咐道。</p>
梁平闻言立即点头道:</p>
“明白。”</p>
窦涛闻言插话道:</p>
“冯兄之言有理,此次前来主要与梁兄相聚,确实不宜透露官职,更不必惊动本地官员。”</p>
梁平再次点头笑道:</p>
“二位兄台随我见见苏慧小娘?”</p>
“我先四处看看。”冯雁回道。</p>
此刻,窦涛无暇观看灯谜,总是不由自主的翘足看向前方,告罪一声便急急向亭台走去。</p>
见窦涛离去,梁平便带着冯雁四处观瞧起来。</p>
“烟火勿近遂放心?呵呵……这是一个“恩”字。来人竟是抱朴子……抱朴子?葛洪葛仙翁?哈哈……山加单立人便是仙,这是一个“山”字……画时圆,写时方……”</p>
“冯兄真是才思敏捷啊,竟连破灯谜!”一旁的梁平开口亏赞道。</p>
“呵呵,无非字形、字义等,谈不上才思敏捷。”</p>
“不如前去吟诗?”梁平再次邀请道。</p>
“梁兄去吧,我稍后便来。”</p>
目送梁平离去,冯雁独自在院中溜达,不一会,天色暗淡下来,灯笼中的烛火被一一点燃,灯火投射于池塘中,一盏盏灯火从水中透出,仿佛水中也有一个世界。此情此景,漫步于碎石路上,闻着花草香气,听着诗词阵阵,令人陶醉其中。</p>
追忆前人,触景生情,确实是吟诗作赋的节日。</p>
冯雁记得在另一个世界也是此情此景:</p>
“晴雪,等我们有了孩子不如叫小雨。”</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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