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天下大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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能说出这句话，这位周玄周先生，当真是位了不起的人物！</p>

萧玲珑虽是女儿身，可性子却像极了父皇萧天权。</p>

太学的太傅们天天告诉她什么女子无才便是德，女子当以温婉贤淑为荣，以夫为纲，萧玲珑觉得并不对。</p>

女子也可以读书明理，亦可以经商，富甲天下。</p>

再不济，她这般出身，游山玩水，撰写游记，不也是逍遥快活的一生吗？</p>

难道女子只能一辈子侍奉丈夫，装什么贤良淑德，才算圆满吗？</p>

周玄先生这句话，甚合她的心意。</p>

“父皇，我想见见这位周玄先生，可以嘛？”</p>

萧玲珑拉着周帝的胳膊，小声问着。</p>

周帝颔首。</p>

看到这位周先生搞出来这么多有新意的东西，他也想见见这位周玄先生到底是何方神圣了。</p>

“后生，朕……咳咳，萧某想拜访周先生，可否引见？”周帝差点儿说漏了嘴，只能咳嗽一声，略作掩饰。</p>

顾城拱手道，“二位去偏厅稍坐。”</p>

二人来到偏厅坐下，萧天权浅酌一口茶水，环视四周。</p>

偏厅的陈设并不奢华，看来周先生并不是什么大富大贵之人。</p>

可几处字画，点点绿植，却将偏厅点缀的恰到好处，靠墙处的书架上，摆放着一排书籍，给偏厅更是增添了几分书生气息。</p>

寡淡之中，不失典雅，简单，却不寒酸。</p>

再看那几处字画的笔迹，与门口牌匾之上的--琅琊学院四字一致，想必也是出自那位周先生之手了。</p>

萧玲珑也好奇地打量着房子，灵动的眼睛中闪烁着好奇的色彩，愈发明亮了。</p>

“这里的书，萧某可能翻阅？”萧天权问向奉茶学子。</p>

学子躬身，“请便，不过恩师交代，翻阅之后，务必放回原处。”</p>

萧天权拿起一本《论当今天下形势》，随手翻开，第一行字，就让萧天权心生荡漾。</p>

“天下大势，分久必合，合久必分……”</p>

越往后读，萧天权就愈发压抑不住心中的震惊。</p>

这位周先生将当今天下大势分析的头头是道，连萧天权不禁对这本书爱不释手，连连称赞。</p>

“员外竟对这本书有兴趣？”</p>

就在萧天权读得津津有味的时候，耳边传来一道寡淡的声音。</p>

萧天玄抬眼，眼前这位少年郎，一袭白衣，负手而立，头上别着一枚玉簪，虽无大福大贵之相，可却格外飘逸出尘，一尘不染，宛若天上谪仙，才貌双绝。</p>

这么年轻，应该也是那位周先生的弟子了。</p>

萧天玄暗暗思忖：这位周先生教出来的弟子一个个飘逸出尘，当真是了不起的人物啊。</p>

“这本书着实有趣，不过萧某有几处不解。小友可否为萧某拆解一二？”萧天权想要看看这位周先生的弟子，是否真的有真才实学。</p>

“请说。”那人做了个请的姿势。</p>

“当今天下，仍然处于四分五裂之中，内有强敌拥兵自重，外有北边游牧民族虎视眈眈，前不久就有掠夺入侵之举，更是夺我大周七座边城，南方旧朝势力盘踞一方，据守天险以求死灰复燃。可这位周先生为何书中有云：高筑墙，广积粮？新朝初立，正是兵强马壮之时，不应该正是一鼓作气，一统江山吗？”萧天权请教道。</p>

那人说道，“前朝暴戾，百姓凋敝，民不聊生，眼下若穷兵黩武，百姓忧苦，岂不是又走回前朝老路？到时候失了民心，百姓又要揭竿而起了。”</p>

萧天权颔首。</p>

这后生言之有理啊。</p>

新朝初立，国库空虚，可周边虎视眈眈，他这才派人去查盐务，理赋税，就是为了充盈国库。</p>

可实在是杯水车薪，远远不够。</p>

“除了查盐务，理赋税，小友可还有其他恢复民生之法？”萧天权问道。</p>

“土地改革，税制改革。”</p>

那人说道，“眼下天下土地大多都在氏族豪强的手里，百姓手中并无土地，只能给这些氏族豪强种地谋生。可新朝沿用了旧朝的税制，按人头收税。”</p>

“长此以往，土地兼并愈发严重，那些手里握着大片土地的氏族豪强只需缴纳少量的人头税，便可拥有大量的财富，而百姓劳作一生，却因家中人口众多，被收重税，氏族豪绅手里的银子只会越来越多，而百姓跟国库，只会越来越苦。”</p>

萧天权深吸一口气。</p>

果然一针见血啊。</p>

“那可有解决之法？”</p>

萧天权语气中带着几分询问，态度都不禁恭敬了起来。</p>

“土地归公，摊丁入亩。”</p>

仅仅八个字，就让萧天权豁然开朗。</p>

是呐，若朝廷将所有土地归为国有，将土地分给农民，不就是解决了圈地的乱像了吗？</p>

同时将税摊在土地之上，土地税收的问题就迎刃而解了啊！</p>

“这番道理都是那位周先生所教？周先生大才，萧某佩服！”</p>

这位后生仅仅是那位周先生的弟子，就有如此见识，那位周先生，岂不是不出世的大才啊！</p>

他今天说什么也要见上这位周玄先生一面！</p>

那人笑着点头，“土地国有，摊丁入亩，虽然只是区区八字，可若真的实施，当今圣上不光要承受来自氏族豪强的巨大压力，恐怕还会受到天下士子的非议。这番话，也是读书之人纸上谈兵而已。跟那些会筹粮，理盐务的人相比，哪里算得上什么大才，不过区区耳。”</p>

“小兄弟此言差矣。有人擅查盐筹粮之事，自然就有人擅出谋划策。天下之事，各有分工，小兄弟是周先生的弟子，怎可如此贬低自己的恩师？”萧天权说道。</p>

“员外，这位便是我们琅琊学院的周先生。”奉茶弟子躬身道。</p>

什么？</p>

萧天玄心神一动。</p>

他竟然就是周玄周先生？</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