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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流烨沿着小路走，耳边是别人的窃窃私语。</p>
他看见了沈执月。</p>
沈清元也站在一边。</p>
季鄢让人摔坏了他的琴，其他人毫无动作。</p>
他们都有说有笑的。</p>
“我儿大了，为父做不到等你嫁人，便先走了。”</p>
是他的生父。</p>
“主子，奴家里还有老人、小孩儿，奴跟不得您了，今后，您自己保重。”</p>
那要走的人是他父亲嫁进沈家时的家生子的儿子，在沈家是他身边仅有的小侍。等到他要嫁入王府时，那小侍也走了。</p>
沈流烨知道这些人不该再出现在自己的世界里。</p>
转瞬又来到一个水潭，耳边有小孩儿的嬉闹声。</p>
“你怎么不回揽芳阁了？快回去呀。”</p>
那声音像是在潭水里传上来的。</p>
沈流烨看不到是谁在说话。</p>
沈流烨这才发觉，自己已经不在揽芳阁了。</p>
要回去。</p>
他想着，冥冥中觉得有人在等他。</p>
却又想不起来那人是谁。</p>
“阿烨……”</p>
那声音忽远忽近的。</p>
像是有人给他指明了回去的方向，沈流烨往前走，觉得除了那个水潭，四周漆黑一片。</p>
“阿烨……”</p>
声音听着真熟悉。</p>
他心里安定了一点，又觉得声音的主人在等他过去。</p>
“要是能给我一盏灯，那样就好了。”沈流烨这样想着，觉得有人把手搭在了他的额头上。</p>
“阿烨，醒醒。”</p>
沈流烨睁开眼，床榻外亮着烛光，外头有小侍低语的声音。</p>
眼前的人是江烛染。</p>
“你做噩梦了。”</p>
沈流烨察觉到额头上覆着的绢帕，“大概不算是噩梦。”</p>
他轻声嘀咕着，丝毫未觉自己出了一身冷汗。</p>
“妻主，这是怎么了？”</p>
他想起自己服下解药后，夜里与江烛染同榻而眠。</p>
他如今夜里很少有做梦的时候。</p>
“你半夜吐了血。”</p>
沈流烨竟是毫无察觉。</p>
江烛染指了指旁边的盆子。</p>
那原本用来盛水的盆子里，掺入了黑红的血水。</p>
江烛染看他迷蒙的样子，就知道他还没从梦里回过神来。</p>
“你半夜哭过，你大概也不记得了。”</p>
大概是祛除毒素的过程太过难熬，沈流烨半夜里动静很大，整个人像是被放进了炼狱，一张脸痛苦到扭曲。</p>
江烛染是在沈流烨无知无觉中闷哼出声时醒的，然后看见沈流烨疼得汗水和泪水铺了满脸。</p>
如今想来，当日从沈执月府上抬走的那几箱药材算是便宜她了。</p>
“我梦里听见有小孩子的声音，妻主，你说会不会是我们的孩子给我托梦了？”</p>
沈流烨虽然感到难受，但回想起梦里的场景，觉得十分惊奇。</p>
江烛染伸手拿下他额头的绢帕，淡淡道，“我看你是想孩子想魔怔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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