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恩深义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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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提及穆蓉，宁寒望怆然之色，迅速消失殆尽。</p>

疑惑转眸，看向宁奉哲，眉梢一分冷漠，曲意张扬着无动于衷的薄情。</p>

“你母亲的处境？”</p>

宁奉哲点点头。</p>

沮丧面容，衬得眸光微凉，依稀之间，隐有乌云盘桓，似有悲戚阴雨。</p>

“若要论及二十多年前的事，我母亲的处境，比潘姨娘更艰难。”</p>

“父亲以为呢？”</p>

“二十二年前，颜族为了天下万民，英勇就义。”</p>

“皇上遵照先皇旨意，继位登基、暂代朝政，并改年号为盛平，意在月盛皇朝、天下太平。”</p>

“盛平初年，皇上追究月盛星梁大战中，有通敌之嫌者，一部分贬谪离京，一部分关入尹司台，更有一部分，直接枭首示众。”</p>

“皇上误会父亲，与星梁之臣有书信往来，于是，将父亲贬谪于通柔县。”</p>

“穆族得皇上信任，且有论功行赏者，因此，母亲可以留在盛京。”</p>

“当时，溪儿刚刚满月，正是抚养最难的时候。”</p>

“我在龆年、二弟只有四岁，恣意放纵，实难照顾。”</p>

“于内，母亲同时照料我们兄妹三人，含辛茹苦；”</p>

“于外，母亲披荆斩棘，不仅替父亲保住了宁府的家宅，还周旋斗智，为父亲洗脱嫌疑，令父亲得以回京。”</p>

“原以为父亲，与母亲风雨共舟、鹿车共挽，即便流落异乡，亦是归心似箭，”</p>

“没想到父亲见异思迁，早就有了潘姨娘。”</p>

“潘姨娘有孕，父亲对她关怀备至，一直照顾到她即将临盆，”</p>

“当时，父亲心中，可曾有一瞬记起，为了父亲的安危与仕途、正在饱经风霜的结发之妻？”</p>

宁寒望恍然瞠目，一时间，理屈词穷，噤若寒蝉。</p>

良久，宁寒望才嗫嗫嚅嚅地说话。</p>

“奉哲，我……”</p>

他目光躲闪，内疚神明。</p>

“你母亲为了我，历尽艰辛，我自然也是朝思暮想、牵肠挂肚。”</p>

“潘姨娘之事……”</p>

他欲言又止，转眸瞧了瞧宁洁薇，才继续往下说。</p>

“潘姨娘之事，并非意外，确实是我有意为之。”</p>

“你所言极是。”</p>

“我二三其德之心，实在有愧于你母亲的一片痴情。”</p>

“今日，若非你申以肺腑之言，我还糊里糊涂、误会你母亲有越权之举。”</p>

“不管是茹儿之事，还是烟儿之事，你母亲都是深受委屈、无处倾诉。”</p>

“说到底，皆是我的过错。”</p>

“是我对不起她们。”</p>

宁奉哲凄凄低头，行礼而跪。</p>

“孩儿跪谢父亲宽仁之恩！”</p>

宁寒望第一时间俯身去扶。</p>

“地上凉，你快起身。”</p>

“你我父子，何必如此多礼？”</p>

“坐下吧，别累着。”</p>

宁奉哲应声入座。</p>

“多谢父亲。”</p>

说话间，宁奉哲一个眼神，悄然示意于宁洁薇。</p>

宁洁薇会意，这才说话。</p>

“原来嫡母受了这么多委屈。”</p>

“怪不得父亲接到离京的通知，来不及告知我们一句，便匆匆而走。”</p>

“我现在可以理解父亲了。”</p>

“想必姨娘在天之灵，亦能理解父亲与嫡母的伉俪情深。”</p>

“从今往后，父亲一定要善待嫡母，就像当初体贴我姨娘一样，可好？”</p>

宁寒望点头答应。</p>

“好。”</p>

“你这般善解人意，为父很是欣慰。”</p>

宁洁薇甜美一笑。</p>

“父亲方才说，母亲有越权之举。”</p>

“这是何意？”</p>

“难道父亲与母亲发生了口角？”</p>

宁寒望温柔以待。</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