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9章 何人为妻，谁为妾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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冷蔓不愿颜面扫地，转眸夫君，连连摇头，示弱求助。</p>

许明骞会意，低眉几分，正色以向顾孟祯，躬身而拜，委婉拒绝。</p>

“启禀皇上，我朝月盛，早已弃去平妻之律，微臣已有夫人，怎可另娶？”</p>

顾孟祯啜了一口茶，轻松自在。</p>

“爱卿此言差矣，你与冷家女既无婚书，亦无情切，何谓夫人？”</p>

许明骞韵眸滟滟，不乏器宇轩昂；严色凛凛，不失有礼有节。</p>

“夫人一家，厚待微臣数年，恩重如山，微臣心实不忍。夫人不言离去，微臣便就不舍，即便求爱，也只能以妾室之位，屈就宁四姑娘，万请皇上三思。”</p>

顾孟祯问话间，拂袖示意许明骞落座。</p>

“朕有一法，爱卿听否？”</p>

见夫人跪着，许明骞暗自内疚，奈何圣意难违，只能依礼而坐。</p>

“皇上请赐教，微臣洗耳恭听。”</p>

顾孟祯唇际扬起几分玩味。</p>

“外人不知你家情况，还以为你们二人持有婚书，一直将冷蔓视作许夫人。待到宁四女入府，于外，冷蔓依旧可以做许夫人，宁四女则为妾室；于内，爱卿以正妻之礼下聘，与宁四女同往州牧台，签下婚书。”</p>

“如此一来，既不辜负冷蔓多年相伴，也能公允以待、不叫宁四女受委屈。”</p>

光是想想，便觉丧尽尊严，冷蔓失声幽泣，悲痛欲绝。</p>

顾孟祯傲睨一眼，洋洋自得而笑。</p>

“爱卿意下如何？”</p>

这般局面，闻所未闻，许明骞不由提问。</p>

“皇上圣明，微臣不敢妄议。”</p>

“敢问主上，如是安排，以实际论，究竟何人为妻、谁为妾室？”</p>

顾孟祯薄情寡心，溢于言表。</p>

“以律令而定，宁四女就是名正言顺的许夫人；冷蔓则为冷家女，既非正妻，更不算是妾室。”</p>

“至于，以情义而论，爱卿自便吧。”</p>

许明骞瞳色震动，不可置信。</p>

“但凡臣妇，皆有诰命在身。丞相以下，封诰应低夫君一级；丞相之妻，封诰则与夫君平级。”</p>

“斗胆再问主上，宁四姑娘可有诰命加身？”</p>

冷蔓哭得越惨，顾孟祯越是眉飞欢然。</p>

“那是自然。你们签下婚书之后，朕便下旨，敕封宁四女为正二品命妇，与八台丞相平起平坐。至于冷蔓，还可以是名义上的臣妇。”</p>

冷蔓已经泪流满面，忍无可忍，向上诉言。</p>

“圣意这般，不如直接休弃臣妇！”</p>

想着为画儿出了恶气，顾孟祯举手投足，尽是愉悦。</p>

“你与许家毫无瓜葛，无需离婚。你若不愿，收拾东西，即刻便回冷府，谁也不会拦着你。”</p>

冷蔓又是一阵凄然泪下。</p>

“叫臣妇颜面，何存？”</p>

顾孟祯笑意一收，龙眸彻底没了温度。</p>

“你悄以恶语、教习乐师，随意诋毁贞玉皇后之时，可曾想过，她的颜面何存？”</p>

没了办法，冷蔓只好道出实情。</p>

“皇上明察，臣妇原不知贞玉皇后之事，是那乐师失言转告，臣妇才生嫉妒之心。一丝一毫罢了，想想便就过去，何有不敬之意？”</p>

她知实情荒谬，皇上必不相信。</p>

果然，顾孟祯冷冷一句质问。</p>

“他不过一个民籍乐师，从何得知贞玉皇后之事？”</p>

冷蔓恭然回话。</p>

“他道，是帝瑾王吩咐转告，他不得不说。”</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