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4章 另一种私相授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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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如思回到大院中，小秦皓也差不多收了哭腔，可还紧扒着不放，因为回过神他又觉得不好意思了，羞涩得不敢抬头。</p>

“好啦皓皓，娘有事要做，先下来好吗？”柳如思摸摸他的小脑瓜，将他放下。</p>

小秦皓接过梅红递来的温湿帕子，自己将一脸眼泪鼻涕擦了，又凑进柳如思屋里，黏黏糊糊的挨到娘亲身上。</p>

看着娘亲在行李里翻找出放财物的盒子，小秦皓好奇问：“娘亲要找什么？”</p>

“娘要把一千两银票放进去，另外把杨雪霏的身契找出来。”柳如思很少因为小秦皓年纪小，就隐瞒家里的情况。</p>

“一千两？”小秦皓惊讶的看着娘亲拿出来的银票。</p>

“嗯，是娘参与防疫得的奖金。”柳如思笑眯眯的说，得来这么多钱，柳如思还是有些忐忑，但仅是因为这金额太大。</p>

冷静下来后，她对比其他大夫郎中的贡献和收获，柳如思也觉得一千两的所得算是合理的，自己在这场防疫中起到的作用确实不小，她不是会妄自菲薄的人。</p>

“娘好厉害！我就知道，娘是特别优秀的人！”小秦皓像柳如思一样，该夸奖的时候不会吝啬。</p>

柳如思也欣然接受儿子的赞美，将杨雪霏的身契拿出来，又将财物盒子盖好。</p>

领着儿子走到院中，柳如思径直唤来与彩云叽喳闲聊的雪霏，将身契递出去。</p>

“拿着身契去官府过个户，才能重归良籍…阮清应该知道怎么做，你是要在这等他来，还是自己去找他？”</p>

杨雪霏看着眼前的卖身契，却半晌没有抬手接，拿回身契意味着就要自由了，可她对这份自由却充满不安…</p>

“我…身上没有银子…”杨雪霏低着头，又瑟缩成一团。</p>

“你在河庙镇这些日还算勤劳，本该是给你奖金的，这下直接抵了就是。”</p>

柳如思原也不是想收二两银子，只是不想显得太大方，她并不认为好说话是个好标签，反而容易带来许多麻烦。</p>

打量着小姑娘的神色，柳如思温柔了声音问：“你不是要为姐姐沉冤昭雪吗？还是…沉冤后的将来你不确定了？”</p>

杨雪霏抬头小心翼翼的看向眼前温柔而美丽的脸，她变得贪心了，在柳夫人身边的惬意无忧，与阮清哥哥相伴相守的未来，她做不出取舍。</p>

“先还籍为姐姐平冤吧，我应当还会在荥州城一些日子，你还有时间想想，你自己的未来。”柳如思心软了一些，小姑娘想留个退路的想法，她能理解…</p>

杨雪霏这才接过身契，小声说：“阮清哥哥说，解封后的第二日，会来荥州城接我…”</p>

“嗯，那你今日留下收拾东西吧，明日走之前跟我再说一声。”柳如思低不可闻的叹息一声，上前轻轻抱了抱小姑娘。</p>

时近黄昏，天光还亮，衙署的宴厅里却已经灯火璀璨。</p>

褚时钰早些回了院子，要带柳如思几人去宴厅用餐。</p>

“我在院里吃就好。”柳如思不想去，她的身份又尴又尬的，那种场合应付起来想想都觉得麻烦。</p>

褚时钰略思索就点头说：“好，那我们还在院里吃，我让人另外备菜。”</p>

柳如思有些惊讶问：“你不用和康王一起吃吗？”</p>

“去不去都可，我想和你们一起用餐，你们在院里吃，我就不去。”褚时钰无所谓道。</p>

一旁孙知照却立即拧眉劝道：“王爷！康王在宴厅，您在院里…就显得…跌份儿了！”</p>

柳如思闻言也领悟到，这就跟有些地方女人不能上桌吃饭一样，是不尊重没地位的体现…在王侯这样的位置上，更是对尊卑看得重要，若是今天褚时钰在院子里吃，而康王享用宴厅，不知日后会有多少不利于褚时钰的解读！</p>

“你…”柳如思想劝，但想想要劝褚时钰就觉得累，干脆从两个麻烦里选了小麻烦，起身说：“那走吧…去宴厅吃。”</p>

小秦皓自然就跟着走，虽然后面几日他没跟康王一同用膳，但连续十日的授课下来，也是与康王相熟了。</p>

“彩云？你不去吗？”柳如思察觉到她没跟上。</p>

彩云忙不迭的摇头说：“我不去。”</p>

“那你？”</p>

“我…跟孙先生一起吃就好。”彩云第一时间想起上次的选择。</p>

柳如思不着痕迹的打量了一下两人，见两人若若大方眼神清澈，于是点头同意，没必要强求彩云去应对这种又尴又尬的场合。</p>

进到宴会厅。</p>

康王已经坐于席位上，主位空着，他坐在左侧的席位上，见褚时钰进来，起身但没有挪步，温和道：“三弟快来坐下。”</p>

小秦皓鞠躬，柳如思福身，等着褚时钰先入座。</p>

褚时钰朝皇兄颔首示意，便径直走到右侧席位坐下，主位依然空着。</p>

母子两依然是像在张家那样，小秦皓坐褚时钰下手，柳如思坐小秦皓旁边。</p>

所有人坐定，不过是十几息的事，一切都井然有序的样子。</p>

若是迟钝的人可能就等着上菜了，但偏偏柳如思是敏锐而容易想太多的人！单单选座她都觉得波诡云谲，一时间她连这两个皇室兄弟是敌是友都理不清…</p>

纠结了一小会儿，柳如思就放弃思考，关她什么事？她等上菜就好。</p>

她安心看着下人们开始传菜，只是没想到席间第一个话题就落到了她身上。</p>

“这位是柳夫人吧，听闻三弟身边多了名奇女子，今日一见果然不俗，为兄自认见惯佳人，也想不到柳夫人是这般别样的绝色。”康王看向柳如思的眼神温和如常。</p>

但柳如思感觉到落到身上的视线，却不禁一阵毛骨悚然，不是色欲也不是厌恶什么的，这是她没有体验过的眼神…</p>

“柳夫人是擅长治外伤的大夫，曾于金燕城救我于危难，皇兄着眼于容貌，有些肤浅了。”褚时钰看向康王的眼神毫不掩饰的冰冷起来。</p>

“原是如此，是为兄的不是。”康王略微歉意的笑着，手指挥动，一旁的美人为他斟酒，他举起酒杯道：“既是失言，为兄就自罚一杯吧。”</p>

在康王举杯饮酒的间隙，柳如思才悄悄抬眼观察康王那侧。</p>

康王长相俊秀加上温和的神态显得温润如玉，只是他左右两侧的美人更为惹眼，都是花容月貌的年轻女子，两人长相不同，但都带着淡淡的忧愁气质，让人见了就忍不住心生怜惜。</p>

自罚了酒，康王的话题稍稍偏移了些，看向小秦皓问：“柳夫人可是你的娘亲？”</p>

“对！只有娘这么聪明美丽的夫人，才能有我这么聪明可爱的小孩～青出于蓝的前提是要有蓝～”</p>

小秦皓一脸骄傲的介绍，只是说的话不知道是在夸他自己还是在夸娘亲。</p>

柳如思尴尬得忍不住伸手挡脸，在手的掩护下悄眼看小秦皓，以眼神询问，儿子你在干什么？！</p>

在场的人除了康王身边的女子，都是一副忍俊不禁的模样，坐上桌就神情漠漠的褚时钰直接忍不住笑眯了眼。</p>

小秦皓自信的对柳如思露齿一笑，又对啼笑皆非的康王说：“康王叔叔，我们可以吃饭了吗？我好饿了。”</p>

“好，那都动筷吧。”</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