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女之耽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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细雨湿流光，芳草年年与恨长。</p>

——《南乡子》冯延巳</p>

从上一章开始，时间线到了16年。</p>

现在是2016年五月，小杏三岁、悟26、沁23，禅院直哉25，这时张楚岚20岁，王也26，诸葛青25。</p>

马上2016年6月，《一人之下》龙虎山罗天大醮剧情就要来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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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岁的孩子已经上幼儿园了。</p>

为了让小杏有一个持续说华语的环境，吕沁选择把她送到东台去的一家幼稚园去上学。</p>

作为多高新产业的东台区，是有很多华企的。很多华企都把在日本的总部设在东京的东台区。</p>

华企多，自然形成了华人聚居区。与之配套的，便是以华语为主的学校——有幼稚园、有小学。</p>

现在每个工作日早上，司机和静便送小杏去幼稚园上学。</p>

而吕沁她自己毕业后，进了一家编辑公司做中英日翻译工作。</p>

她喜欢这种平凡的日子，能让她觉得自己远离异人界、咒术圈、五条家、吕家....那些个破事。</p>

而对于她要去上班，五条家的长老是坚决反对的。他们觉得，她现在的当务之急是赶紧给他们的家主大人生个儿子。</p>

其实从一年前——小沁两岁时开始，五条家长老们的各种催促就没有停过。</p>

催什么？</p>

催着生孩子呗……</p>

她还记得自己半年前被五条家的长老们请去“喝过茶”。</p>

他们也不藏着掖着，直接开门见山问她准备什么时候再生个孩子。</p>

那态度也很明确——“香火这种事，很重要的，夫人您能够理解的吧。”</p>

瞧瞧这话说的...</p>

女儿不算香火是吧。</p>

小杏才刚刚开始上学，她也有自己的工作，这时候再要一个孩子根本不现实。</p>

她甚至都不打算再生一个，小杏一个都够她烦了。</p>

对此，五条家的那帮老古董都不是颇有微词，而是十分不满了。</p>

很多话，他们不敢当着悟的面说，但是明里暗里就是在向她传达不满。</p>

“都是你，挑来挑去，挑了老半天，选了个祖宗回来！”</p>

“什么叫我的错？凛大人他自己有问题吧。都是他，非要跑华国去捧尊菩萨回来供着。要我说，当初选加茂家分家的那个小姐就挺好，人又漂亮，又知根知底的。”</p>

“那贺茂家的小姐也很好呀，家世好，人也好看。家里兄弟还多，一看就宜男....反正....反正比现在这个好得多。”</p>

“真是奇怪，都三年多了，杏小姐三岁了呀。怎么还是一点动静都没有。鹤织不是说，悟大人很喜欢她吗？”</p>

“谁知道？人家金贵着呢。我们现在哪敢找她谈呀。你去找她，家主大人就来找你。”</p>

“这门亲事，当初就不该结。”</p>

“那你当时还一副赚了的样子。你看看吕慈那个老匹夫什么态度？嫁过来不转国籍不改姓，还说什么生的女孩还要嫁一个回吕家.....这什么霸王条款？”</p>

........</p>

长老们的这些话，多多少少她有从家里仆从那里听到。</p>

说实话，这些话是给了她一些压力的。</p>

但让她安心的是悟——他的丈夫一直支持她。“你想上班就去，天天呆在这个家里多无聊啊。”他是这样说的。</p>

三年多过去了，她发现他当初和她说的“在这个家，你想做什么都可以”这话，并不是说说而已。</p>

而这三年多的相处.....这近一千两百多个日日夜夜，倒也让他们触碰到了彼此的真心。</p>

其她早该发现的，悟是喜欢自己的。这种喜欢或者说爱，甚至可以称得上是“纵容”了。</p>

“我还以为你很讨厌我呢”.....</p>

“你想走的话，就现在。这是唯一的机会了。我会帮你的。”</p>

他应该一开始就对她有好感.....那时候….他就有些喜欢她，但在最后一刻，他还是选择放她自由了.....</p>

是她自己选择留下的。</p>

她自己选择留在了五条家.....她已经没有勇气再“逃亡”一次了.....</p>

她这二十多年最大的勇气，都在上海机场的那个雨夜用尽了。</p>

她有什么资格怪悟呢？说到底，他根本不知道她和阿砚的事。</p>

他只是做了一个选择，出于一丝好奇和一些好感，而选择了她。</p>

而她伤感于自己的恋情，悲愤于将吕慈拿她当筹码....她将这一切不满投射在他身上。</p>

这不公平.....这本身就是一种迁怒。</p>

她心里知道的，她一直知道的....五条悟对她很好。他已经在他的能力范围内，给了她最大的自由了。她留在吕家也未必过得有现在这么自在。</p>

加茂夫人警告她不要爱上悟。</p>

可是...这好像有些难度啊......</p>

也许在这三年多的相处中，她也真的爱上他了.....在她的身体已经习惯他之后，她的灵魂也渐渐开始习惯他了。以至于于他略微恶劣的喜爱捉弄人的性格，在她眼里也有了几分可爱之处。</p>

（庵歌姬：你疯啦！....哎，这个世界不清醒的人还是太多了。吕沁：戴上我的滤镜。）</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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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条家庭院木制的走廊悠长曲折，典雅繁复。宽阔的院门，高耸的墙壁，好像分割了两个世界.....庭院里空气中漂浮着公家的贵族家庭特有规制的木料所熏染的香气，它糅合着草木的芬芳，十分沁人心脾。</p>

周末不上班，吕沁靠在回廊柱子上，看着在樱花树下和猫咪玩耍的小杏。</p>

“夫人，凛大人来了。”静跑来，说道。</p>

她确实刚刚在廊道转角看到了他。看到他停留在那——就这样看着转角处的一幅画。画上之景，便是这庭院的樱花盛景。</p>

春芳之时，庭院里樱花盛开，繁盛的花朵几乎结成粉色的瀑布。樱花树在风中伫立着，昼夜不停歇地飘落着花瓣，洋洋洒洒，仿佛永远也落不完。</p>

可现在已经五月了，晚樱也渐渐散落凋零了，只剩下蓊蓊郁郁的翠绿。</p>

见到五条凛朝她走来，“凛叔怎么今天来了？不巧了，悟不在家。”吕沁笑道。</p>

“我知道.....”他说。又好像马上意识到自己这话不合适，便又改口：“悟不在就不在吧。我可以改天再来。”</p>

“凛叔刚才在看什么？廊道口的那幅画？这画有什么特别的吗？父亲和凛叔都很喜欢的样子。”她其实在明知故问。</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