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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只鸽子跳上她的手背,轻轻啄走一块面包屑。饰非看着女孩,眉头锁了更紧,几分钟后,他似乎是放弃了,长叹一口气:</p>
“好吧,我赶时间,你赢了。”</p>
“我向你以及你的鸽子先生们道歉,阿比小姐。”</p>
饰非说这句话的时候声音压的非常低,就好像连他自己也对此没什么底气。这场景的确很怪异,一个突然出现的女孩和一群古怪的鸽子,他话音刚落,鸽子们就齐刷刷扑腾翅膀,朝着饰非拍打。</p>
小阿比盖尔见了后,兴奋地怪叫到:“不对啦!不对啦!你在向谁道歉呢?大哥哥?”</p>
“什么叫鸽子先生们?鸽子先生就是鸽子先生,全世界只有一个鸽子先生呀。”</p>
白色的鸽羽飘落一地。饰非试图用手驱散它们,但却被围的更紧。一些胆大的鸽子甚至开始用嘴啄他,让他感到一阵生疼。</p>
“我不明白,阿比小姐,谁是鸽子先生?”他不禁问道。</p>
女孩听了之后却发出玩味的声音。针对鸽子们发起的攻击,她一直冷眼旁观:“好问题,究竟谁才是鸽子先生呢?”</p>
“大哥哥,世界上有两种鸽子,黑鸽子和白鸽子,白鸽子们数量众多,建立起自己的王国,黑鸽子也想加入其中,所以它和一只白鸽子交了朋友。”</p>
“它原以为只要成为朋友,就也有加入王国的机会,但它没想到从一开始,这个王国就只属于白鸽子,任何黑色的鸽子只要胆敢踏足,就会被白鸽子们找出来,予以驱逐。”</p>
“她不得已只能给自己粘上白色的鸽羽,它伪装成了一只白鸽子,只为了能在王国中,一直逃下去。”</p>
“但它逃的出去吗?这王国到处都是白鸽子们的爪牙,就算它藏的再好,也还是会露出蛛丝马迹。”</p>
“鸽子先生只有一位,大哥哥,如果你,你会怎么抓它?”</p>
小阿比盖尔打出一个响指。响指声落,那群鸽子就乖乖离开了饰非身边,环绕在她身旁。她坐在地上,宽大的裙摆摊开像一朵盛放的白花。</p>
小阿比盖尔的笑容就倒映在这群鸽子们的血瞳里,她发出欢快的声音:“大哥哥,找找看?”</p>
“究竟谁才是鸽子先生?是这只?是这只?又或者,还是这只?”她用唱歌般的语调唱了起来。这首歌谣的旋律似乎随处可见,饰非感到熟悉。但若真要回想,却又感觉脑海中蒙了一层雾,始终无法突破桎梏。</p>
小阿比盖尔每唱一句,便用手指向一只鸽子。歌谣的旋律似乎可以无限延续,而广场上的鸽子数量也茫茫的多。</p>
数不完的……这些鸽子是数不完的……</p>
饰非站在原地,深吸一口气。他已经记不得自己在这里浪费了多久时间,又经过了多久的思考了,他只是抬起手,看向手腕上系着的灵摆。</p>
灵摆在微微晃动,这代表附近有危险。他将灵摆依次对准广场上的鸽子,观察灵摆的变化幅度。</p>
而几乎就保持这个动作,转了一整圈,扫视了一圈所有的白鸽子后,他忽然转过来,将灵摆对准了小阿比盖尔。</p>
就是这一瞬间,灵摆以近乎一百八十度的姿态开始绕着手腕旋转。</p>
小阿比盖尔见了后,从地上站起来,她踮踮脚,表现的很期待。饰非虽然诧异于灵摆的反应,但同时,他咬牙,用颤抖的声音指向女孩,摇摇头:“不是你,是你怀里那只。“</p>
“答对啦,大哥哥。我和鸽子先生接受你的道歉。“女孩一边说着一边将裙子掀开一角。只见一只纯黑色的鸽子从裙摆下露出头,正不停转动脖子,找寻角度去看饰非。</p>
这样的露面几乎转瞬即逝,只见女孩飞速地将鸽子的脑袋按回去,她快步走向饰非:“虽然很想再和大哥哥一起玩游戏,但时间不允许啦。等下次你回敦威治的时候,我们再一起玩。”</p>
“另外,要提醒大哥哥一句哦,不要尝试偷偷逃跑。”</p>
“偷偷逃跑的都是坏孩子,不会受到命运眷顾的。”</p>
女孩在饰非耳边耳语。她后退半步,挥挥手,周围的鸽子便瞬间伴随她挥手的动作向上腾飞。白色的鸽羽遮蔽了视线,等羽毛落下后,饰非依然保持刚才用灵摆指认鸽子先生的动作,只是,他发现自己指着的并非那位小阿比盖尔的脸,而是爱丽丝气鼓鼓的表情。</p>
“走吧,逃犯先生,我们回车上。”爱丽丝举起被饰非丢弃的手铐。将饰非的双手重新束缚住。她不想听饰非的借口,她只关心能不能将这家伙顺利押送回去。</p>
就在爱丽丝忙着戴手铐的时候,几位路过教堂的游客从两人旁边经过。饰非从这些游客的嘴里听见了几句话:</p>
“学姐,这里真有可能是塞勒姆吗?那个【凭空消失的塞勒姆】?就这么一个小镇子?”</p>
“当时的塞勒姆在发生那件举世震惊的【消失】事件前也只是一个穷乡僻壤,这没有什么冲突吧。”</p>
“但我印象里总觉得塞勒姆应该更有神秘氛围一些,现在这样子,感觉和密城也没多大区别。”</p>
“所以我们这不是来求证了吗?别忘了你的论文选题,教授交代过,在这里待一段时间,我们尽量取材。”</p>
“好吧~”年轻的学妹拖长了音调,有些沮丧。学姐则一如既往。</p>
……</p>
……</p>
“阿宣,这些衣服可以吗?”樱将整理好的衣服平铺在床上。司马宣被招呼后看了一眼,确认无误后,女人便利落地将其叠好,只留出一套衣物,其余全部装进行李箱。</p>
司马宣走近,从后面环抱住妻子。他将鼻尖顶在樱的发丝中,贪婪地吮吸其中的香气。</p>
“抱歉,最近太忙了,抽不出时间陪你。”</p>
“是奇术司那边的工作?还是说,家族那边的人又开始逼你了呀。”樱笑着说道,并没有要埋怨丈夫的意思。她顺从地让司马宣抱住自己。</p>
司马宣沉默片刻,小声说道:“司里一切都很好。”</p>
“所以,还是家族那边?他们依然不死心?”</p>
“数千年来,司马家都从未死心。”</p>
“所以我才说,希望你和我回神奈川呀,虽然那边还在锁国,但至少,家族的手伸不过去。在联邦就算有联盟庇护,也终究不太安全。”</p>
“我的家族会站在我们身后,阿宣。”樱转身,钻进司马宣怀里。但女人的话并未让司马宣心情舒缓太多。</p>
“樱,正因如此,我才不能让他们牵扯到风间一族。司马家的人都是一群疯子,哪怕是神奈川,他们也不会善罢甘休。”</p>
“那……”女人还想说什么,但却被司马宣打断了。他抚摸樱的小腹,安慰道:</p>
“没事的,我现在已经找到解决办法了,这次回密城,可以一劳永逸,全部解决。“</p>
丈夫既然已经这样说了,樱作为妻子自然不好多说什么。神奈川人的骨子里对于家庭和感情,都是这样含蓄的。</p>
她握住司马宣的手,与此同时,她开始哼唱如摇篮曲一般的童谣。这是一首敦威治当地的童谣,当地的父母都学过如何哼唱。</p>
“邪恶的女巫就躲在人群里,智慧的村民们点起了火把~“</p>
“他们誓要找出那黑色的女巫,将她驱逐,将她净化~”</p>
“究竟谁才是女巫呢?”</p>
“是她吗?是她吗?又或者,还是她?”</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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