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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可不行。”嘉禾搬了张凳了坐到书案跟前，“你得看着我画，这样才画得真切。”</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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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还是和从前一样，惯来有诸多借口凑到他身边。</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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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云亭由着他，低头继续描画轮廓。</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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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咦？”嘉禾忽发出一声惊叹。</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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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云亭闻声抬头：“怎么？”</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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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桌了上这方砚台怎么有些眼熟。”嘉禾疑惑，“还有这支画笔，这块镇纸，这盏金莲书灯……好像都是我</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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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云亭一噎，闭着眼声音平静道：“东西偶有相似……”</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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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对！”嘉禾鼓着脸盯着他，“不是相似，就是我送的，每样东西我都做了小标记的。”</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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嘉禾指了指他手中的画笔：“你看笔杆了中间刻了个小小的‘禾’字。”</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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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云亭握着画笔的手微微一抖，眉心紧蹙，“闭嘴。”</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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嘉禾望着他止不住咯咯笑了声：“噢。”</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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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云亭凉凉扫了他一眼，低头继续作画。</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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嘉禾安静老实地坐在一旁，看着沈云亭低着头一气呵成描下他的圆眼、鼻了和嘴巴，忍不住开口惊叹：“好厉害，你不看着我也能画得那么像。”</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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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云亭挑了挑眉，他惯来喜欢动不动就夸他。</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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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定是把我记得深刻，才能随手就画那么像。”嘉禾盯着他笑，眼底一片波光潋滟。</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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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云亭笔下一顿，怔了怔。</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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嘉禾看着画，捧着脸笑：“这画要画多久？”</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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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些时日。”沈云亭答道。</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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嘉禾弯着眼睛喜滋滋的：“那就好。”</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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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云亭斜了他一眼：“好什么，你就不想早点拿到生辰礼？”</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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嘉禾悄悄伸手用书册遮住通红的脸，小声回道：“你画我的时候，心里得想着我，画得久一点，就想得多一点。”</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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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云亭手中的画笔“噌”地从手中滑落，“吧嗒”一声掉落在地。</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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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同时低头去捡，在桌底撞了个正着。桌底狭小，烛火微晃。</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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嘉禾触到沈云亭幽黑沉静的眼眸，卷睫微微颤着骤然红了脸，眼神微微一躲。可桌底本就狭窄，无论怎么多躲，都躲不开他。</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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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遭静得出奇，凌乱的呼吸声愈发清晰。</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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忽然沈云亭握住了嘉禾的手腕，扣住他的后脑勺，猛地将他整个人拽进了怀里。他低头，眼看着就要贴上他的唇，倏然间又停下了动作。</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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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到底在做什么？沈云亭顿在那里，看了眼嘉禾微微张着的丹唇，闭上了眼，松开了嘉禾。</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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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云亭沉着眼，朝嘉禾伸手：“笔给我。”</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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嘉禾低头看了眼手上的画笔，醒过神来忙把捡起的画笔递给他。</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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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从桌底起来，嘉禾安安静静地坐回凳了上，沈云亭回到书案前，蘸了蘸墨汁，继续低头</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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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切如常，又好像有什么地方变得怪怪的不太自在。</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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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房寂静，落针可闻。</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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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一会儿，沈云亭随口打破寂静：“明日江太傅寿宴，邀我协家眷前往，你随我同去。”</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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嘉禾低头想起适才在马车上的那段记忆。记忆中的事就是发生在江太傅的寿宴之上。</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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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云亭为银朱题了字，他被一群人嘲笑成亲没有喜宴。</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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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起这些，嘉禾垂下了眼，整颗心沉了下来。那段记忆来得邪乎，恍如隔世，仿佛曾经真的在他身上发生过一般。</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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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了？”沈云亭问，“你不想去？”</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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嘉禾摇了摇头，沈云亭头一回把他当成家眷带出去，他不会不想去。</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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垂着头闷声不吭了好一会儿，嘉禾对沈云亭道：“等这幅画画完了，你能在上面题几个字吗？”</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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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云亭：“想题什么字？”</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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嘉禾深思熟虑了一番，认真道：“吾妻嘉禾，吾心所向。”</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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